那一咬其实并没有多用力,因为嘴被捂着,想用力也用力不出来,而且方一桐的本意在于提醒黑衣人不是自己不回答,而是被捂住了嘴答不了。

    然而,张嘴之间,那潮润的气息以及牙齿在掌心一刮而过,上下咬合在一起产生的那点微痛,令黑衣人陡然一震,脊背不由得僵直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你你……”黑衣人连说了三个你却说不出下文。

    更重要的是那几个你他忘记伪装了,用的是原声,挺好听挺年轻一声音。

    “你”完之后,黑衣人怔愣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的,又转换回那沙哑沉闷的声音:“瑞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方一桐:“……”是你一直把我当南宫烁还一直捂着我的嘴,谁欺谁太甚?

    就这么一僵一愣之间,巡视过去的暗卫早已回来,瞅准了实际一跃而下,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门口提着剑的黑衣人回身格挡,却被暗卫逼着连退几步。

    夹在床和墙之前得春姑也跳了出来,对着箍住方一桐的黑衣人就是一剑,黑衣人一个错身,雪亮的剑挨着他的左肩就划了过去,昏暗之中带出淡淡一股血腥气味。

    黑衣人瞬间将方一桐一推,纵身跃起,随手砸下一颗烟雾弹,腾得一屋子都是浓烟,呛得人泪眼迷离。

    只听谁喊了一声:“快出去。”

    黑暗中,方一桐只觉一双温润的大手精准地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给牵了出去。

    外头细雨还在沥沥下着,院中的灯笼陆续被点了起来。

    方一桐看清牵着自己的正是那黑衣人要找的正主——南宫烁。

    南宫烁着一身宽松柔软的浅色丝袍,墨发散开,一副慵懒的样子将他那深刻的五官衬得柔和不少,而手中的长剑却又透着冷厉。

    方一桐看着这样矛盾点集合在一处变成另类美的南宫烁,在灯影里头那么一晃,心里的某一处突然软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塌陷了……

    “怎么?伤到哪里了?”

    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一桐才蓦然回神,发现自己正望着南宫烁失神,她不难想象自己刚刚的神态……太丢人了。

    “啊?没有。”方一桐慌张地从那温热的手掌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欲盖弥彰地搓了把微微发热的脸,“刚刚有点懵,而已。”

    灯光晦暗,他应该没瞧见我脸红了吧?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看着他脸红?!

    方一桐的心底波涛拍岸,劈里啪啦,比天空这淅淅沥沥的雨要澎湃得多,也局促得多。

    “一桐。”湛流云担忧的声音在院门处响起。

    他的住所离方一桐的小院要远一些,得到消息偏晚,赶过来又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