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谢长安不想让,实在只是被挡住了。

    总得让他出来吧。

    这个距离对于陌生人来说,尤其是两个身高超过一八五的成年男人,属实近到容易产生警惕和被冒犯感。因此他谢长安没有立刻,而是在察觉对方没有及时让开时才不耐烦地去看对方的面容。

    当他真的扬起下巴,凝眸聚焦那人的脸,首先是觉得这个角度有点熟悉,然后才是觉得这张脸——

    喔,原来是他呀。

    照片只是觉得怎么那么像,看到本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被照片骗了。

    什么像不像,这就是同一个人,从眉骨到唇峰,连冷淡不耐烦的神情,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从前那家伙从来不用这幅神情对着自己,因此乍一看到,还是蛮有趣的。

    谢长安怔了片刻,快速调整好了情绪,挂上得体的笑容伸出手去。

    “自我介绍一下,谢长安。”除了最初那一怔,他神态始终悠闲而自然,仿佛在飞机卫生间门口偶遇宗凛是什么每周都会发生的事情似的,“你好,宗凛老师。”

    那年轻的男人一只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另一只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剪裁精良的定制衬衫下,胸腹肌肉漂亮的线条若隐若现。

    他垂下眸,似乎待慢慢看清对面这身装束的青年的脸,干净清澈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意外。

    宗凛目光在谢长安面上转了几转,才伸出手去,握住那只刚刚洗过擦干、还带着一丝水流的沁凉之意的手掌。

    “是你。”他低声说。

    谢长安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在宗凛终于退了一步后侧身让过,便垂眉低眼,不再关注,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经过头等舱时,他注意到那之前是合上的帘子已经拉开,座位上扔着一只黑色单肩包,十足的学生气,书包上别着一枚北美某知名大学的校徽。

    原来先前坐在这儿的人就是宗凛。

    大概是走什么特殊通道登的机吧,要不然怎么没见网上有提到自己和他同一班机的八卦。

    不过,就算不走特殊通道,也没人能查到宗凛的航班——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这,就一定没人能够知道。

    飞机在2个小时候抵达海岛。

    机场出口自然有车辆等待和人员引导。

    谢长安下机时,见一直坐在邻座的女士带着孩子有些忙乱,便主动帮她提着部分行李,那女人也不再像起初那么紧张不安,而是笑着道谢,走下旋梯才从谢长安手中接过行李。

    一直守候在此的节目组、以及蹲守的围观群众都看见了这一幕。节目组带着意外欣然记录了这一瞬间,多有故事感的开头,而群众更是没管节目组的劝阻,咔咔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