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后,白玉于沈墨一席侍酒,旁一席是柳文。

    因为方才的小插曲,白玉没了向沈墨献殷勤的欲望,沈墨脸上却始终挂着春风化雪般的笑容,原先那一抹冷漠,仿佛只是白玉的错觉。

    “今日之宴,既有好酒,又有好花可品,简直比当年金榜题名之时更令人畅快舒意啊。”陆文杰道。

    他对面的薛清道:“这好酒倒有,却不知好花在哪?”

    陆文杰抚掌笑着解释:“满座的红粉哪一个不是名花。”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坐佳人的另眼相待。

    然不到片刻,陆文杰又将视线扫向白玉,眉飞色舞道:“更何况有白玉姑娘这一朵牡丹国色在呢,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便是把功名利禄全都抛却又有何妨?”

    被人奉承,当然令人欢喜,可白玉心头抑郁,本想随意敷衍他几句,然一想到他方才在沈墨面前说的那番话,心头忍不住着恼,便低了螓首,装作没听见。

    陆文杰没料到白玉竟当众拂他面子,心中颇有些尴尬又气恼。

    这时,沈墨开了口,语气揶揄:“我倒不知陆大人有闲云野鹤的志向?”

    此言一出,顿时缓解了尴尬气氛。

    白玉转脸望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他的唇角勾着淡淡笑意,白玉不觉怔了下,

    察觉白玉的视线,沈墨侧目看她,向她浅然一笑。

    白玉心咯噔一下,蓦然转脸,望着桌上青瓷杯中的琼液,脸起淡淡红潮,心中暗忖,谁要他替她解围了?自作多情。

    沈墨对她的态度并也没怎么在意,仍转脸回去与众人谈笑,这令白玉更气恼了。

    白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他面前任性使气,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陆文杰身旁的陈宝儿,伸出一只水嫩的手掐了他一把,娇嗔道:“是了,白玉是牡丹国色,我们皆不如她,大人,你捧她一人,就不怕得罪我们余下的姐妹么?”

    陆文杰自觉失言,老脸红了红。

    “是啊,该罚三杯,才能消了我们的气呢。”另一美人儿笑道。

    “三杯还便宜了些,该是五杯。”坐于薛清身旁的女子将眼一扬道。

    “大人,您还不快喝,要不让白玉姑娘敬您呢?”陈宝儿轻推了他一把,捻醋道。

    白玉勉强整整精神,含笑望着那身着软银轻罗素兰裙的美人,谦虚道:“宝儿真是咄咄逼人,奴家若当真如陆大人所说,是朵牡丹花,那么宝儿就是一朵空谷幽兰呢,和高洁雅致的兰花一比,这牡丹花毕竟艳俗了些。”

    陈宝儿被白玉这么一奉承,心中畅快,欣然笑道:“承你的褒赞,奴家竟不好意思让你敬酒了。”言罢便倒了杯酒,递到陆文杰眼前,“大人,妾身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