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前面山崖就离开燕山了,到时候小僧也该和施主分开了,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

    到了燕山脚下,雾气开始变得稀薄,山石林木,隐约可见,上官明月如烟的黛眉纠结着,失去了叽叽喳喳的兴奋劲。

    任平生是她离开家门第一个放下防备可以交心的朋友,突然间要分道扬镳,她的芳心深处十分不舍。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天山主峰,我的伯父上官清风的天剑山庄就在那里,我可以让他老人家指点你修行!”

    上官明月报出了此行的目的地,她认为只要任平生一听闻上官清风的名号,一定会欣然前往的。

    “修行高低皆是虚妄,我和小姐只有同路之缘,虚生幻灭不可强求,小僧和天下第一人是没有授功指点的因果,凡事不可强求,慧苦就此别过,上官姑娘珍重。”

    任平生双手合十,俨然一副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模样。

    不再理会上官明月,任平生直接向天山西峰行去。

    从黄昏走到日落,又从日落走向黑夜。

    雪域高原弯月爬上了山腰,星光满天,感觉伸手就可碰触到苍穹,这让天也显得不再那么高远。虽然是仲夏,但在这天山脚下的平原中,晚风中仍带着刺骨的寒意。

    任平生围起了斗篷,仰视着那一轮钩月,呆呆地出了会儿神,如此夜色,让他平添了几许寂寥。他立刻要走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隐世之地中,他期待?他并不向往!因为那既是一种机缘,也代表着一份责任,。

    但是他没有回头,他的心不允许他回头,他只能昂首挺胸笔直的朝着前方走去。

    黑夜,山色已被染成墨黛。

    任平生不知疲倦的行了一夜,启明星渐渐升起,苍穹却依然灰黯,晨光苍苍茫茫,笼罩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天山大草原,风吹草低,黎明的风中有羊嗥、牛啸、马嘶,混合成一种苍凉的声韵,然后,羊群、牛群、马群,排山倒海般合围而来。这是幅美丽而雄壮的画卷!这是支哀艳而苍凉的恋歌。

    黑色的耗牛,黄色的骠马,白色的山羊,浩浩荡荡,奔驰在皑皑雪山脚下绿草间,如同征伐的军队,横冲直撞!

    任平生远远地瞧着,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他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心胸也似突然开阔了许多。

    牧群终于远去,却又传来了婉转的歌声,高亢清越,但任平生却听不出唱的究竟是什么,他只听出歌曲中对美好的无限向往。

    袅袅炊烟在草原上升起,温暖的阳光使草浪看起来犹如碧海的清波,任平生也不知奔行了多久,才看见几顶白色的毡房点缀在这无际的草原中,看上去是那么渺小,却又是那么富有诗意。

    毡房前,牧民们正在做早饭,几位少女正在载歌载舞。她们穿着鲜艳的彩衣,长袍大袖,她们的柔发结成无数根细小的长辫,流水般垂在双肩。

    任平生翩若浮云的走过去,少女们瞧见了他,竟齐歇下了歌声,热情的拥了过来。

    一个辫子最长,眼睛最大,也最无瑕的少女问道“你……你是活佛吗?”

    任平生眨了眨眼睛,平静道“小僧还达不到那么高的修为。”

    “我叫娜仁托娅,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