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和孙宝权两父子的心这一刻贴得很近,有些事情说开了,反而让人窝心。

    夏红豆十几来头一次看见孙义这么高兴,两父子坐在一起没说什么,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孙宝权感慨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叶堇,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讨厌,他破坏了自己在孙义心里十几年的威严形象,但是看看身边的孙义,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儿子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重归于好比他当年升到省长还要开心得多。

    “同学,叫什么名字?!”孙宝权认真的打量叶堇,单凭叶堇拆穿了自己的伪装,其细心程度在这个年龄可是十分罕见。但是他无所谓自己的尴尬又拆穿出来,又幼稚得可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小怪物。

    他若非懵懂少年,就是老到成精看破世俗的妖孽。

    “我叫叶堇,孙叔叔,这次上门有点冒昧了。”叶堇露出整齐的白牙憨厚的笑着。

    孙宝权下意识的摇摇头,“其实我很感谢你拆穿了我,孙义和我差了几十岁,心理上有代沟,容易产生逆反心理,就像今天,如果不是你把他劝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呵呵...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不是也这样教导你?”

    “孙义有自己的想法,这次能把他劝回来,最重要的是因为他守承诺,重信义。我跟他比试,他输了,才听话的回来。但是孙叔叔,我想替孙义说句公道话,父母在作出决定的时候,是不是也考虑下子女的意见,不要太过一厢情愿呢?”

    孙宝权沉吟的看着叶堇,感觉自己好像和平辈人论交情一般,“恩。”叶堇很懂得引导话题,调解矛盾,其实今天的这出事情,就在于父子俩没有沟通协调好,叶堇当着两人的面一针见血。

    孙义在孙宝权的示意下回房间洗澡,偶尔探出头来,看着叶堇轻松的和自己心目中的黑面神聊得热络,不觉有些不可思议。

    “叶堇小同学,不知道你对我家了解多少?”孙宝权不答反问道。

    叶堇挺直的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审视自己的孙宝权。

    “孙宝权,1952年7月出生,北京人,1980年11月入党,1982年参加工作,恢复高考参加考试,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世界史专业,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国际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后在中央书记处研究室,中央办公厅干部,1984-1988年,为辽东省金川县县委副书记,县长,书记。1988-1989年,辽东省大顺市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1989-1992年,大顺市市委常委,副市长。1992-1993年,市委副书记,代理市长。1993-1996市委副书记,市长。1996-1999年,辽东省省委常委,大顺市市委书记,市长,省委常委。1999-2000年,辽东省省委副书记,代省长。”叶堇看了眼孙宝权八风不动的脸,继续道。“2000年,7月省委大楼倒塌,造成两死,三伤,代省长负责签字检验的大楼一共建成不到一个月,代省长引咎辞职,不避嫌的被调回北京进入中纪委。”

    孙宝权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第一次眼中出现了难解的情绪,自己的一生被男孩几句话就概括完毕,最后是浓重的败笔,大概自己拼尽所有都不可能把它洗去。

    “小小年纪,知道的不少。”孙宝权意味难明的喝了口茶水,良好的养气功夫并没有让他对叶堇产生不悦。

    “叔叔你知道为什么,你被踢出大顺?”叶堇突然摆正了身姿,一副纵横睥睨的姿态,看着孙宝权。

    “哦!你说说??”

    “因为利益,你们孙家最近十年可谓蓬勃发展,你两位哥哥,一位弟弟,手下嫡系占据了的重要位置越来越多,中国是讲究制衡的地方,你身上从未犯过大错,政绩也是最为显赫,如若不出意外,十年之后孙系必将是你领军,但是上头的那位可不这么希望,另一边的几家更是不希望,如果我没猜错,叔叔昨天一定是接到自家老太爷的示意,三年内都要在中纪委闭门思过。才想好好的在北京陪陪儿子,相对于冷酷的政治,你更需要亲情的温暖。”叶堇对着孙宝权露出森白的牙齿。

    瞳孔一缩的孙宝权看着眼前不过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娃娃句句都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

    远离政治核心,被家族当成了弃子,失魂落魄中,不得不保持自己坚硬的外壳,鲜少有人把话跟自己说的这么直白。

    “若你是我,更待如何?”鬼使神差的问道。

    “若我是你,监管建设的副省长文必时,秘书长姜武,包工程的董超群都要付出代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而我可以在三年内把叔叔送上中纪委书记的位置,隐私秘密...我这里多得是,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送给你。”叶堇反而更进一步道,眼眸中流转着蛊惑人心的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