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虽然叫做魔宗,可里面的修士不仅仅是魔修,也有妖修和鬼修,但只有进了内门后才可以选择去三个魔主所管辖的不同方向,进不去内门,只能算是个打杂弟子,魔宗不会承认你的弟子身份,在他们看来弱者的性命与草芥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魔宗也有宗主,但是却与剑宗不太相同,魔宗的宗主据说已经在位几千年了,只负责管理魔宗的琐事,真正的实权还在上面那位魔尊手里,而魔宗乃至幽冥海对岸的整个魔界也是只听命于实力最强的在位魔尊,只看实力说话这一点似乎是被魔宗写在骨子里的。

    不过这些倒是和盛嘉鱼没有什么关系,她一个筑基弟子还没有结丹,在魔宗是万万没有进内门的资格的,此时她正混在新来的外门弟子的队伍中,听面前的管事训话。

    魔宗的管事中年男子模样,魔纹遍布了他的左脸,说起话来也是阴冷冷的,尤其应该是为了给新来的人威慑,他故意放出了魔息笼罩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凶神恶煞的。

    虽然凶神恶煞,但是也能看出魔宗对于弟子的管理是极其松散的,男子训了几句话,把底下的人给随意地分配了一下去处就离开了,连把新来的弟子带去该去的地方都是由原先的外门弟子执行的。

    魔宗大得离谱,不像是个宗门,倒像是一方小世界了,盛嘉鱼这一行人被分配去了在魔宗最外侧偏僻处的一座无名山上,这里住着的都是新来的外门弟子,在没有得到允许前,是不能在魔宗里随意走动的,在他们修炼到金丹前,也得在魔宗里做杂活,只能用剩下的时间自行修炼。

    对于盛嘉鱼来说,做杂活不要紧,她被分配的杂活,就是每天打扫打扫离住处不远的寂岭石阶上的落叶,打扫完之后的时间,她就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躺着了,比起没日没夜的练剑,扫叶子算是什么事啊,每天扫扫叶子摸摸鱼累了就可以躺着睡觉,这完全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她抱着自己的被子,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就又在床上打了个滚。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和盛嘉鱼抱着一样的想法,比如和盛嘉鱼分到一个房间的这位魔修姐姐,明明看着是个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姑娘,偏生要在脸上画上了斑斑点点的魔纹,不要问盛嘉鱼怎么知道她是画的,因为哪里有筑基修为魔纹就能浮现在脸上的……

    原本盛嘉鱼也担心自己的长相会不会引起事端,可宗主一脸高深莫测地让她放心来就是了,她到了才知道,魔宗的审美与他们大相径庭,他们崇尚凶恶崇尚实力,越是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越是受人尊重,盛嘉鱼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嘲讽过一圈了。

    而和盛嘉鱼同房间的这位女魔修,自她打进了房间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个不停,饶是盛嘉鱼躺在床上无比享受无比雀跃的心,也被这一声声哀伤程度不输哭丧一样的叹气声给弄得没了脾气。

    盛嘉鱼只得从床上坐起来,试图安慰她两句:“这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嘛,起码这个床挺软的。”

    女魔修脸上的哀伤不变,声音里透出的只有绝望:“你知道什么,你连魔纹都不知道画,我费尽了功夫才得到进魔宗的名额,本来想着就算不能有什么大作为,起码能够有个地方好好修炼,结果要来打杂,唉,唉,唉。”

    女魔修又连叹了三口气,盛嘉鱼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被她的叹气声弄起来了,只得又开口安慰道:“你努力修炼,等你结丹,不就能进内门了吗?”

    女魔修神色不变,抽出哀伤的功夫来白了盛嘉鱼一眼:“你说得容易,我们要是天赋好,还能在这里呆着吗?每天修炼累得要死可是还是没有长进啊……唉。”

    噗嗤,盛嘉鱼觉得一把小刀好像插在了她的心上,有被冒犯到,她看着满脸斑斑点点魔纹的魔修倒是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得了,不安慰了,还是先自己躺好吧,盛嘉鱼的身子又慢慢下滑,躺了下去,不过转念间盛嘉鱼又想到,魔宗不发辟谷丹,那么今晚吃什么呢?这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她只得又打断了一下正在唉声叹气中的女修:“请问,我们晚上在哪里吃饭啊?”

    女修的愁绪被打断,有些没好气地暴躁道:“吃什么吃,修炼都不让你修炼,你不会以为还会管你饭吧,自己买辟谷丹,不买的话就自己饿着,反正饿不死。”

    盛嘉鱼看着暴躁的女修咽了一口口水,决定不再触这位的眉头,趁着天还没黑,去解决一下自己的晚饭问题。

    她避开无名山山上人来人往的大路,沿着那些小径一路走到了僻静的林子里,按照她的经验,能够吃的飞禽走兽一定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的,果不其然没多久就让她遇见了一只野鸡,可魔宗的野鸡却比剑宗山上的野鸡要灵活多了,盛嘉鱼猜想抓它们来打牙祭的弟子一定不在少数。

    她追逐着野鸡,爬上了一棵巨大的古树的树冠,可还不等她抓住野鸡,却发现周围的景致已经换了个模样,她到了另一个地方。

    同样是在山野中,这里却云雾缭绕,那棵先前看来巨大的古树跟周遭其他树在一起却是一点不显得巨大了,满目都是漂亮的翠色,和漂浮的云雾在一起倒是有几分仙境的意思了。

    盛嘉鱼知道,她这是不小心触动了别人布下的传送禁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