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杀气刹那间令他透体生寒,白天羽不敢妄动,他依稀听出那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失声惊呼:“徐甲?!你想干什么?”

    “将经书放在地上,然后向前直走,不要回头!”

    “我凭什么听你的?”白天羽一声冷笑。

    “你也可以赌一把,试试能否躲过我这一刀。”

    白天羽手扶刀柄犹豫起来,他武功虽然不及徐甲,但是正面交手的话,他魔教秘术繁多,他也是决不惧怕徐甲,不过现在这情形,他却没有半点把握。略一踌躇,他拖延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你要这经书干什么?”

    “我数到三,你再不照做我就出手。一!二!”杀气越发凌厉,徐甲绝非虚言恫吓。

    “算你狠!”白天羽将经书愤愤放到地上,抬脚就往外走。他知道这次自己遭人算计彻底败了,毫不犹豫就大步出门,再没有回头。

    银月如瀑,大地一片蒙眬,豫州郊外的官道旁,一辆马车静静停在树林中。

    一道黑影幽灵般地摸进车厢,跟着徐甲那那爽朗的笑声已然响起:“得手了!一切都在书生你算计中!”

    “好,上路!”车厢中响起风阳平静的声音,“没遇到麻烦吧?”

    “没有!慕容诚找的是慕容信与白天羽,没人注意到我。”徐甲说着拍了拍赶车的车夫,“再说有顺风事先安排,出城非常顺利。”

    车夫回过头来,嘿嘿笑道:“二位公子出手豪爽,顺风当然要竭尽所能。希望二位公子有机会再来豫州,让顺风再为公子效劳。”

    风阳淡然一笑:“现在豫州恐怕要被慕容诚翻个底儿朝天,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回来了,你也出去避几天风头吧。”

    顺风笑道:“公子多虑了,咱们这样的下里巴人,才是豫州城真正的地头蛇,就算是慕容世家也拿咱们无可奈何。不过出了豫州,老朽就帮不到两位公子了。慕容世家的势力遍布江湖,你们千万要当心。”

    风阳悠然一笑:“我倒是担心慕容信与白天羽,不知他们如何脱身。不过魔教有慕容笑在手,就算白天羽落入慕容氏之手,也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慕容信就难说了。只怕他的大哥无论花多大代价,都要除掉他。”

    徐甲大笑道:“我虽然讨厌魔教,却也没想到书生你竟然敢摆他们一道,让我与邓姑娘演这么一出戏,连唐慕容信和白天羽也算计在内。你为何要与魔教翻脸?”

    “你愿意做魔教走狗,被白小楼利用吗?”风阳笑问。

    “当然不愿意。”徐甲摇摇头道。

    “我也不愿意。从白小楼逼我们与他合作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受他摆布。再说魔教的野心竟是要觊觎九鼎,我更不能为虎作伥。要知道知战乱一起,生灵涂炭,正所谓乱世中人不如犬。现在虽然朝廷昏庸,官场腐败,但好歹还是个太平世界。若是帮助魔教妄生事端,那可就是天下之罪人了。”

    说到这,风阳长长叹了口气,“虽然我对范家没多少好感,不过也没想过要害人性命。白天羽与慕容信擅自改变计划,刺杀范聚,弄得范家家破人亡。从那时起,我就决心要他们付出代价。不过范家的败亡,我才是幕后主使,也许我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才是。”

    “书生你千万别这么想。”徐甲道,“像范家这样的豪门,每一个铜板都未必干净,不知道有多少人曾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天道有轮回,岂能饶过谁?”

    风阳哑然,抬头仰望天空,幽然叹息,“都说抬头三尺有神明,可谁见过真正的神明?谁又能代表真正的天意?”

    徐甲无言以对,遥望苍天陷入了沉思,他以前也是个无神论者,可是自己来到这座江湖的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让他对自己原本的认知陷入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