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品恒意识到这件事非常严重,“你也是这样染上病的吗?”

    “没错。”张磊陷入痛苦的回忆,“有一天,那些日本人把我带走,我以为是要杀掉我。其实我心里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解脱了。可是他们带我去了个像医院的地方,给我打了针,还在我腿上埋了东西。”

    郑品恒拉开他的裤腿,果然有久不愈合的外伤以及特殊的凸起。

    张磊摸着自己的伤口,“回来不久,我身上就开始起水泡。大家本来都很担心,也算照顾我;可是没多久,我们那间牢房里的人全都得了跟我一样的病。”

    杨明天不知道张磊他们竟然有过如此可怕的遭遇,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张磊摇了摇头。

    郑品恒站起身,“我觉得他们在找寻更廉价的药品,并且观察它们的副作用。”

    “可是这与囚禁我们、折磨我们有什么关系?”杨明天不明白日本人的用意。

    “在西洋医学里,有一个说法叫做临床观察,就是医生通过观察判断诊治疾病,包括病人在服用药物或者治疗之后的情况。”郑品恒解释道,“他们没有现成的病人,只能创造病人……”

    啸海却不这么想,“我觉得他们是想用在战场上。”

    郑品恒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哪有人这么恶毒?”

    啸海情绪低沉,“铭生……就是从东北过来,那里的日本人就是这么做的!”

    郑品恒听了这句话,转身再次检查张磊的伤口,发现可能真的不是简单的皮肤炭疽病。

    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这间茅草屋里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了。

    郑品恒放弃了观察,只问了张磊:“你还知不知道其他和你有同样遭遇人都在哪里?我要了解一些情况!”

    张磊摇了摇头,“自从恩人把我们救出来,我们就四散开了。现在大家应该各自讨生活吧,有些病重的恐怕已经……”

    郑品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给你留些吃的和药品。晚上的时候,你再服用一次这个蓝瓶子里的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张磊接过药瓶,郑重地点了点头,怯怯问了一句:“我还可能好起来吗?”

    郑品恒也不忍心骗他,“我不知道。明天我再过来给你检查一遍,如果这个药真的起作用了,或许你就能康复。”

    张磊挣扎着要给郑品恒磕头,被他一手拦住了,“算了,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啸海和杨明天奔波了一天,终于赶在午夜之前,疲倦地回到了家里。

    进了院子,在房门口,他们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等在那里。

    “中岛小姐,您怎么会这么晚在这里?”啸海彬彬有礼地问好,杨明天则恭敬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