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啸海就敲响了车行的门,租了一辆车子,带着铭生和杨明天直奔西郊。

    在路上,啸海一言不发,闷头开车;铭生时不时的偷偷瞄他几眼,又把脸撇向了窗外;杨明天看出这二人之间有了隔阂,想要开口问个清楚,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西郊不远,车子开了半个上午就到了。

    杨明天与那头领早就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就在铃铛阁中学再往西十公里左右,省道的一处驿站。

    啸海把车子停在道边,让铭生等在车上,自己和杨明天去见此人。

    可是铭生却拒绝了他的提议,“既然咱三个是一起来的,我就不会自己坐在车上等着你们去犯险!要去,我们一起去!”

    啸海今天第一次对他说话:“你别胡闹了!这次还不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险,你乖乖在车上等着我们,没有必要全都折进去以身犯嫌!”

    铭生的火气上来了,呛了一句:“我又不是深闺小姐,你不必处处照顾!今天这件事,既然与顾枫白的死有关,那就与我有关!”

    啸海有些恼火,神色严肃,“你不要胡闹了,听我的!”

    杨明天一看二人气氛剑拔弩张,这可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赶忙出来打圆场:“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你二人不必为这件事烦恼,我想那位头领也不会计较我们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

    啸海看天色不早,也不再坚持,只得沉声说了一句:“进去吧!”

    这间驿站原是清朝官驿,一直没有拆除,就保留下来了。本来这里已经废弃不用,但因这此处人烟稀少,周围路上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所以过路人大都会选择这里歇脚停留,附近村民也会自发的将这驿站修葺维护,有时候会来卖一些自家产的水果、粮食换些布料和盐巴。久而久之,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日本人对天津严防死守,坚壁清野,这个小小的集市也难以为继,驿站又再一次破败了下来。

    三个人走进去,里面有一个虬髯大汉四仰八叉地坐在中亭的旧椅子上,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他两旁站着两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看起来倒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他看见啸海,也没有站起身,而是坐在那里上下打量着,“你就是江啸海吧?”

    啸海按照江湖规矩拱了拱手,“正是在下,不知先生贵姓?怎么称呼?”

    “好说!在下姓王,你就叫我王大石吧!”大汉挥了挥手。

    啸海客套地说:“王先生,久仰久仰!”

    王大石仰天大笑,“久仰什么呀?你应该都没听说过我的名字,怎么可能会久仰?你说是吧,铭生老弟?”

    他竟把话头转向了铭生,啸海和杨明天的眼光随着这句话看向了铭生。

    铭生脸色突变,敷衍地拱了拱手,“王头领,好久不见了!”

    王大石满意地笑了笑,“我以为你这位小兄弟已经不想再认我。还好,还好,不枉我的兄弟出生入死,救了你和你老娘的性命!”

    铭生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金牛山兄弟的恩情,我没齿难忘,铭生在这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