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动静,就算是有歌舞靡靡,上方的皇帝和太子他们也听到了。

    太子面露不忍,景沅和崇渊倒是没什么表情。

    赵长明拉过崇渊,九岁的小男孩面皮白净,生气勃勃跟个小老虎似的,黑亮亮的眼睛透出一股活泼生动,“渊儿觉得你母妃做得对不对啊?”

    崇渊本来要脱口而出,但看父皇那平静的眼睛里总觉得透露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想到上次在水里的经历,有些害怕又有些试探的说:“母妃打人错了?”

    “太子你说呢?”

    “父皇,儿臣认为郑贵妃虽是贵妃,但没有教化宫妃的权利,更不能动用私刑,若有不妥,自该上报父皇母后处置。何况是在父皇宴席上,这样场合公然行凶,有失女子贞静娴雅之态,委实有失分寸。”

    欣贵妃忍不住说:“那太子意思是本宫被冒犯了就应该生受着,活该被别人看不起?”说着又对皇帝梨花带雨,“陛下,臣妾只是一时激愤,她们嘲笑臣妾出身乡野,小家子气,连这些糕点都不曾吃过。陛下也知道臣妾自幼家贫,命运孤苦,是陛下救了臣妾,才让妾有一安身之地,还有幸为您诞下二皇子,这都是妾莫大的荣幸。”

    “可她们偏偏……偏偏往妾心口上戳,妾疼啊!”

    欣贵妃哭的不能自已,娇柔之态令人心疼,赵崇渊忍不住也可怜兮兮说:“父皇他们嘲笑母妃出身低贱,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我不配做父皇的儿子吗?”

    要是原身在这里,可能心疼得不得了了,毕竟这是他的女人和儿子,岂容别人说三道四?说他宠幸的女人低贱,不就是说他这个皇帝眼光不行,品味低下吗?

    赵长明不是原身,自然没什么怜惜的心情,只是诧异地望向崇渊,怎么一向耿直到没朋友的二儿子也能说出这样有心机的话?到底是他心里就是这里想的,还是别有用心?

    惠妃嘟着嘴上前拉着皇帝的袖子撒娇:“陛下,哪有人敢跟贵妃这么说话,连臣妾也不敢啊,贵妃姐姐就是多心了,她向来不通文墨,想必也是听我们说话听岔了。她可是要打臣妾呢,臣妾当时害怕极了。”

    这不就是讥讽欣贵妃没文化,听不懂人话吗?

    惠妃戳贵妃的死穴还真是一戳一个准,欣贵妃粗喘着气,眼睛都冒火了,这个贱人。

    众妃低下头抿嘴偷笑。

    赵长明宠溺微笑,点了点她额头,“你啊,还是这么调皮。”

    惠妃爱娇地吐了吐舌头,“还不是陛下惯的。”

    这下皇帝朗声出笑,气氛一下子和缓起来。

    皇帝拍拍惠妃的手:“欣贵妃掌掴宫妃,御前失仪,但念及事出有因,就罚抄佛经三月,修身养性。至于淳嫔心地纯善,就着升为淳妃吧。”

    中了大奖的淳嫔立马跪地谢恩,其他妃嫔羡慕的哟,早知道被打一巴掌还有这样的好处,哎!

    众人扼腕叹息。

    敬嫔低眉顺眼思忖,惠妃挑舌拨弄还毫发无损,牛!

    欣贵妃不可置信,皇上竟然舍得罚她?自来是只要她哭一哭,就能安然无恙,怎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