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长老微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絲愕然的诧意,从对方所流露出的气势中,似乎一点没受到这方战斗空间的影响。这种舍我其谁的威凌气概,绝不是可以虚张声势做得出来的,难道他不知道进入对方的战斗空间,战力会下降三成以上?

    当下,已没时间深究下去,以他当下的实力修为,支撑这方战斗空间十分吃力,并不能维持得太久,唯有在有限的时间内击败对手。不管怎样,毕竟是在自己掌控的空间内战斗,就算彼此实力相当,自己也绝无落败的可能。

    一念闪过,大幅下滑的心气顿时升腾,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猛地腾起,无比浓烈的战意令其身下的波涛汹涌滚荡……

    手中的长枪一颤一抖,隐浮于枪锋间的水系妖兽,瞬间化作一道碧光冲天而起,挟裹着狂暴凛冽的杀气,掀涛破浪的腾跃奔掠,巨口一张,齿牙森然如林,望之令人头皮麻。前方的大片虚空像是在不断的被鲸吞下去。

    景云手中的长枪同样一颤一抖,环绕在枪体之上的蛟龙的虚影,斗然呼啸而出,金光烁烁的蛟爪已霸道的降临,恐怖的蛟龙气息威压,令那头水系妖兽禁不住浑身一颤,露出了一絲畏惧之状。

    轰隆!如同两颗巨大的陨石轰然碰撞,一金,一碧,两种色彩交织的冲击波,蘑菇云般的冲天而起,仿佛将这方空间都捅出了一个大窟窿。形成环状般的四下扩散开来。

    不断扭曲颤抖的空间中,两头庞然大物纵横翻腾,缠绕搏杀……随之发出节节的崩裂破碎声,而后双双炸裂得支离破碎。可怕气流冲击波,环形状的一圈又一圈幅射开来,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倒飞而出的两人,轻得像似一片飘飞的落叶一般,眼前的景物急速的掠过,变得模糊一片,两人的身影在无际汪洋中变得越来越小。不过,只在呼吸之间,两人又飞快的回到了原点。

    "这……你居然能在老夫的战斗空间,击受伤老夫?!"七长老说话间,口中溢出一絲鲜血来,感受到体内的伤情,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遥遥地投射在景云身上。

    彼此的目光交织,景云在对方眼神中,捕捉到那絲残留的自信,已经是彻底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极度的骇然和如临大敌般的凝重。

    "你果然够强!"七长老面部的肌肉抽动,狠厉中带着一抺决绝;"不过,老夫会拖你垫背!"话落,身下的一片汪洋的汹涌升腾,道道的惊涛冲天而起,沉落时有若天河倒悬;星河裂空!

    震吼声中,千万晶莹的水滴汇聚成一道璀璨耀眼的星河,蕴含着絲絲大道法则。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

    随着七长老枪势的缓缓牵动,星河为之流转,无数星光般闪烁的水滴化作一道道枪影,悬浮在虚空,无法想像的浩大,贯穿天地。

    这一幕玄奥无比的演化,直让人看得眼皮不由狂跳,头皮发麻。隐在暗中观战的许统领等人,远远地,都能感受到那种纵横激荡,不断挤压而来的冰冷威势。那森寒无比的铮铮杀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死亡味道,一个个都禁不住向退縮,唯恐遭遇池鱼之秧。

    身陷其中的景云,眼眸中却只有一絲凝重,更有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神情间平静得让人感到心悸。

    万千滴水成刃,点点旋动不定的刃影,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却是锋锐无比。每颗水滴都散发出勾魂夺命的凛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似乎只要这方世界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人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灰飞烟灭。

    千万道刃影宛如深海游鱼,在景云星的周边纵横盘旋,闪射着冰浸彻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一道道利刃,从四面八方朝着景云疯狂的挤压,奔射,切割,似欲将其彻底的撕裂成肉片碎屑。

    能将这水系法则演化到这种点水成刃的程度,这七长老也算得上是个极品了。但,这星河裂空虽牢牢地困住景云,那层层叠叠的攻击却始终难以撕破他的防御。时间一长,七长老便再难以掌控这方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这大阵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对方,否则,最后倒下的不是对方,而会是他自己。

    这一点,搏杀中的彼此自然都心知肚明。所以,景云一点不着急,很有耐心的等着大阵自行崩溃。而七长老却是等不起,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被困在阵中的景云奔杀而去。

    殊不知,人在途中,便骤觉整个战斗空间突兀的一阵摇曳,扭曲。下一秒,但见被困在星河裂空阵中的景云,也是突然人枪合一的腾空而起,这方空间竟是骇然地被撕裂开来……

    裂缝中,一道金色枪影震颤的闪烁着,瞬间牵动出漫空枪影,成千上万,呼吸间便形成了一条流转的枪影之河,仿佛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金色的枪流喷薄滚荡,奔涌席卷着这一方星空。

    一个是由水系法则演化而成,而另一个,则是金之锋芒贯穿天地,贯穿星空世界!

    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噗噗噗……无数星光之刃,金色枪流相互缠绕,撞击,纷纷炸裂开来,漫空有若烟花绽放。

    "这……"七长老骇然惊愕的望着这一幕,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自己只是演化出水系法则的意境而已,随时都可能崩溃倾塌,心下一横,双眸精光一凝,无数溃散的水滴不断地汇聚于枪身之上。枪体碧光流转,瞬间暴涨数十丈,仿佛将天际都撕开了一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