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笑道:“让你爹去买,昨儿他就想出去打酒喝,咱们好好回去歇歇。”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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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冬梅今年二十三岁,生的很瘦,皮肤很白,衣服穿的很宽大,不也许不是衣服宽大,而是她太瘦了。

    她女儿约莫六岁多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小绣球在玩儿,眼睛滴溜溜的转,看起来极机灵。

    宋冬梅怯怯的喊张氏一声,“大伯母。”

    “冬梅,这是你女儿吗?”张氏笑眯眯的,仿佛压根就不知道宋冬梅和离的事情一样。

    宋冬梅松了一口气,笑道:“是啊,这是佳儿。”

    二婶赵氏是省城的人,是个细眉细眼的秀才娘子,手上捏的是轻云纱帕子,这是普通人用不起的,就是地主家也用不起这般好的,这样好的轻纱怕是从南边带回来的。

    赵氏小声对张氏道:“这些日子怕是要打搅你们了。”

    张氏便道:“这有什么打扰的,一家人不必说俩家话,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娇娘知道,张氏是感恩当初她们要去京城接女儿回来,只有二叔送了快四两银子给他们,这是大恩,要记得,所以宋冬梅她愿意接手。

    娇娘心道,宋冬梅在自己家怕是要住上不少时日了,二叔一共有三个女儿,次女雪梅正在说亲,若是冬梅在家,难免影响自己妹妹的婚事。

    因为二房的到来,宋福生出去买了不少菜回来,母女二人都很麻利,尤其是娇娘切菜是最熟悉的,三下五除二就烧出五六个菜来,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赵氏陪着外孙女玩,不得空吃饭。

    “冬梅,来,这是五花肉,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可得多吃点,你这可是太瘦了。”

    赵氏看着瘦弱的女儿,对张氏道:“大嫂,冬梅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去了旁人家中那是什么都要做,倒夜香都是她倒,她们家那个老太太,从来没有一句好话是对我们冬梅的。”

    这话张氏也不知道怎么接,她道:“不会吧,人家可是举人家里?这可真是……”

    娇娘也记得张氏曾经说过,这门婚事是宋冬梅主动上杆子追的,这一南一北,原本二叔是极其担心的,但是赵氏说那家是举人家,女婿又是秀才,据说当年宋冬梅是有了身子才成亲的,这事儿也是张氏告诫自己的,千万不要什么都不懂就把自己交待出去了。

    宋冬梅泫然欲泣,却听宋福生端着酒杯,微眯着眼,诉说当年的事,“小将军就在那块大石头上,敌军就要过来,二十个人团团围住,我们着急呀,却看小将军一跃而起,顿时救杀了个片甲不留……”

    “你爹又醉了。”张氏摇头。

    娇娘则笑道:“爹这辈子最欢喜的事情就是留在这位小将军手下吧。”

    张氏认真道:“那可不,小将军从来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若非他暴毙而亡,你爹也不会被排挤回来。”

    这又是另一桩事情了,娇娘愁的是另一件事,家里就三间屋子,爹娘一间房,弟弟马儿一间,明儿要接大姐回来,又来了个冬梅,就一间屋子,一张床,这怎么住下三个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