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算上了基利里,周楚这一行人的队伍,又多出了一位“非人”,死灵骑士基利里,加上阿塔玛,拉尔蜜,阿蕾莎,队伍从原来的六人,变成了现在的十人,如果再算上玛基,那就是十一人,用高明的话来说,可以考虑去踢足球赛了。

    在契约进行之后,气氛也就相对轻松了一些,大家在别殿的大厅里环绕而坐,因为有魔法隔绝的关系,所以大家都很放松,就连基利里都拿着一杯地狱红酒,只是怎么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基利里你还是人类的时候,那个时期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圣战?”拉尔蜜问。

    她这样问,是因为在影像中,有出现天空中,带着翅膀飞翔的的人影,那是天使,而战争时期,能够有如此众多的天使飞翔,那只能是圣战了。

    “第二次吧。”周楚在一旁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第一次圣战有说法是萨麦尔,或者阿撒兹勒带头的,那时候他们还是天使,但转化基利里的萨麦尔,显然已经是魔王的身份,虽然并不知道记载里,诱惑亚当吃下伊甸园的苹果的,究竟是已经不存在,或者根本没出现过的撒旦,还是萨麦尔,但萨麦尔是第一位陨落的天使,却是不争的事实,而路西法,是在第二次圣战之中陨落的。”

    “卡迪亚斯大人说的是对的,那是第二次圣战时期,两千年前。路西法带领天使叛乱,地面上其它教派与其他神系的诸神也趁此作乱。全世界似乎都在战争,天上,地上,全是战场,当时我只是巴尔干半岛上的一位普通农民的儿子,只是当战火燃烧而来时,无人可以幸免,就像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被教会的骑士们杀死了。”

    基利里的语气平静,像是描述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的过去。

    “无人幸免。”他说,“圣战的战火遍布每一个角落,无论是人,还是异族,或是异教,只要你不信奉那唯一的神。便为异端与有罪之人,或是被杀死,或是被流放,或是被陨落,说起来,萨麦尔大人说过。地狱之中,忽然出现了无数魔神与灵魂,这天堂与教会,功不可没。”

    “你行之事,我若判定为恶。那便为罪,我行之事。我若判定为善,那便为正义。”

    拉尔蜜做出了这样精妙的定论。

    “那么说起来,恶魔也并非一无是处?”高明问。

    “看情况而定。”周楚说,“即便都是智慧种族和生命体,你也无法界定善恶,或者说,其实是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绝对的善良,或是绝对的邪恶,拿基利里来说,如果他回到地面上,仍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掠夺还活着的人类的灵魂,那么他就是恶,阿塔玛也是如此,但是如果基利里所吞噬的灵魂,都是已经死去,游荡的鬼魂,或是邪恶的幽灵,那么他就是只是在让自己存活,而反过来说,倘若基利里归于教会,或是只猎杀邪恶与有罪之人的灵魂,那么他或许会不再是死灵骑士,而是被天堂赋予死亡天使,或是被民间传说为死神的善,所以,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能看看再说。”

    阿塔玛委屈的瘪了瘪嘴,虽然卡迪亚斯大人提到了自己一次,但后面的比喻,却都没有自己的影子,但是,但是!他真的很想说,别说人类的肉了,就连地狱里同族或者异族的恶魔的肉和灵魂,他都没有吞食过,当然这也很可能跟他实力太弱有关,但阿塔玛,按照人类的标准来说,确实也是一个没有什么罪恶,或许杀戮过,却没有吞食过任何种族的“善良”恶魔。

    关于善恶,以及罪恶与正义究竟如何界定,比如恶魔种族之中,强者吞食弱者的血肉与灵魂,这样在恶魔一族是认可并且习以为常,在人类之中却被判断为邪恶的习惯与举动,是否应该定义在邪恶,或是在某些标准之下,比如在相同种族认可情况下,这样的举动不为邪恶,比如恶魔对恶魔,在不同种族认可情况下,判定为邪恶,比如恶魔对人类或者吸血鬼等等,一系列的讨论就此展开,就连话最少的贾德布里斯和王石,都参与了不少,阿蕾莎和贾德布里斯,以及基利里,阿塔玛,也都分别举出了他们与其他人所不同的经历里,一些少数而极端的例子来作为讨论。

    这讨论气氛热烈而愉快,带着纯粹学术与理论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地狱之中的“深夜”才告结束,只是结束后,高明朝着周楚示意了一下,表示有话要和他说,周楚自然也收到了这个信息,于是也点了点头,随后在个人终端上留下了时间后,各自散去。

    地狱之中的“深夜”,银白色的光球悬挂于愤怒与死亡别殿之上,个人终端显示时间,凌晨三时一刻,高明从自己的房间里悄然出来,来到了别殿二层的会客厅。

    会客厅里并没有光源,但高悬之上的“皎月”却带来了足够的光亮,白色的犹如月光一般的光芒穿透没有窗纱的巨大窗户,落在会客厅至少三分之一的地上,反映出柔和而温柔的微光。

    周楚就那样坐在那里,坐在一张黑曜石打造的高椅上,他单手衬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月光能照到他的侧面,柔和的光处是越发俊美的五官,然后又逐渐转入黑暗,光与暗的交界边缘,衬出由侧脸到全身,几乎完美的侧面轮廓。

    “嘿,思考者。”

    高明打了个招呼。

    周楚抬起头,在看到是高明后,收起了撑着头的手。

    “阿蕾莎。”他说,然后无形的魔法波动从阿蕾莎身上,也是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然后笼罩了整个会客厅。

    “说吧,什么事?”周楚看着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