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宁是一个很有反省意识的孩子。

    在酒店住了三天后,宋颜宁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人冷静了也就懂事了,就在李言蹊照常来接她的早上,宋颜宁跟他说:“对不起。”

    李言蹊刚到酒店,风尘仆仆开车过来还来不及缓口气,他来得很早也很巧——连着三天了李言蹊都是在宋颜宁洗漱后不久就到了,宋颜宁作息非常准时,李言蹊能卡着六点半的时间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一看就是算计好宋颜宁的作息掐点过来的。

    李言蹊闻言看她一眼,然后又自然的把钥匙放到小桌上,笑了:“没事。”

    住进奥运会了又出幺蛾子来酒店住,还要麻烦那时候正忙着的李言蹊帮自己和总教练调解,还得麻烦李言蹊给自己找酒店每天早上晚上的接送,宋颜宁想想十分汗颜。

    “我真是太给你添麻烦了。”宋颜宁越想越愧疚,干脆后退一步郑重的给李言蹊鞠了一个90度的躬。

    李言蹊刚想问宋颜宁想喝杯水,转头被宋颜宁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忍不住笑出声来:“差不多行了啊,心意我领了,这鞠躬我受不起。”

    李言蹊是真的觉得没什么,他既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牺牲也没觉得宋颜宁的情况有多危险。在他看来宋颜宁的情况很好理解——宋颜宁十年磨一剑备战北京冬奥会,有压力是肯定的,正赶上宋颜宁有属于心理疏导比较弱的选手,所以到了奥运村那种所有选手备战奥运的环境里,宋颜宁本来就紧张的心里更不安起来,这才睡眠不规律。

    对这种情况,李言蹊一般就是先顺着宋颜宁的心意,宋颜宁想换个环境他就同意。搭档四年了李言蹊多少摸出了一定规律,对宋颜宁来说,她不大能接受教练嘴上心理辅导这一套。话说的再漂亮比不上用行动表示我支持你站在你这一边来的有效。

    然后李言蹊上下打量她几下:“看你这个样子,我觉得调整得也差不多了。”

    既然能耍宝搞笑,那说明宋颜宁心情还不错。

    宋颜宁揪了揪头发说道:“我昨天晚上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李言蹊正带她去取车,闻言一愣。

    “你打的?”

    “嗯。”宋颜宁点点头,“跟她说我拿了一枚奖牌,然后……又聊了一下。”

    说完宋颜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李言蹊笑容欣慰。

    宋颜宁跟自己母亲之间的尴尬有目共睹,能给自己母亲打电话求安慰在过去看来简直天方夜谭,看来上次母女两人出去玩的两天关系突飞猛进,天知道宋颜宁打电话这一举动是个多么大的进步,在李言蹊眼里这成就不亚于宋颜宁拿世界冠军。

    李言蹊是带了早餐过来的,非常简单的早餐,而且这三天里都是一个样,这不是李言蹊偷懒,是宋颜宁自己要求的,宋颜宁数十年如一日的早餐喝一杯牛奶吃一个鸡蛋和两片全麦面包。李言蹊看着都替她腻了。

    宋颜宁吃得非常快,李言蹊坐下来没一会宋颜宁就吃完了,然后两人就打算去国家花滑训练馆训练。

    今天已经是2月15号,团体赛刚刚结束就要开始个人单项的比赛了,最先开始的是冰舞项目,今天下午四点开始短舞比赛,到后天也就是2月17好就是自由舞的比赛。

    团体赛后宋颜宁有大概十天所有的休息时间,这十天里宋颜宁是打算在国家花滑训练馆继续训练的,不管怎么说也要把状态保持到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天才行。

    原本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比赛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但就在宋颜宁和李言蹊关门的时候,宋颜宁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声音刻意放低了,带着不确定的困惑,但很热情,宋颜宁和李言蹊齐齐的感觉后脖颈一凉,两人一时间竟然都没敢回头看是谁,倒是先彼此对视了一眼,仿佛在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