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三秒钟,于山就装填好子弹,枪口微微一压,又瞄准住了一位已经冲到距离阻拦线只有不到二十米的一个枯瘦的加勒比战士。手指一扣,肩部微微一顿,准星里的野人胸口就喷出一道血雾。与此同时,于山身边的乔肆也放倒了另一个正打算开弓射箭的加勒比人。枪响过后。两人同时从腰间摸出了手榴弹。

    但大部分才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却无法像于山这类老兵一般从容。在于山打完第二枪后,许多人甚至还在手忙脚乱地装弹。

    “注意!手榴弹!”乔肆和于山又同时对着身边的战友高呼一声,然后猛然拉开引线,丢出了自己的手榴弹,接着两人纷纷压下身体,缩在了工事后。

    爆炸的冲击波吹开了工事上用来遮盖的树枝,一段加勒比人的带血胳膊飞到了工事后,鲜血溅到了于山的脸上。不过这一次,神经敏感的下士却没有像两年前那样惊慌失措。反而以蹲身姿势一提步枪,做好了拼刺前的跃起动作。

    转轮霰弹枪开火了,在十几米的距离上打出了密集的火力,**的身体被无数霰弹打成了血肉模糊的马蜂窝,撕碎的肉末和骨屑如喷雾一样扬起,但依然有更多的人影穿过这个恐怖的雾障在奔跑前行。

    10多个加勒比战士终于穿过手榴弹和霰弹枪制造的最后那道火线,以前所未有的勇气撞进了外来入侵者的防线。

    长矛和刺刀几乎同时捅进对方的身体。一个华美陆军士兵和加勒比战士齐齐吐出鲜血倒地,但人数稀少的加勒比战士却在身体强壮、有备而来的华美陆军士兵的面前再没有多大的肉搏战斗力。

    一个侧身闪过对手的木矛,于山步枪刺刀一挑一送,面前矮小瘦弱的加勒比人就捂着胸口。睁着一双红眼,一只手死死抓着锋利的刺刀,缓缓地倒下;乔肆更直接,瞬间就用步枪打飞了一个加勒比人的武器,接着一枪托就砸烂了对手的脸。

    只是短短几十秒,冲进防线的10多个加勒比战士就倒毙在刺刀肉搏战下,而华美陆军士兵仅仅重伤一人,两人轻伤。

    最后30来个加勒比年轻妇女和伤员,瑟瑟发抖地蜷在树林边,惊恐地看着四周慢慢围上来的一层层精亮的刺刀。听不懂的呜咽嘀咕慢慢出现,少数几个妇女还搂着怀里的婴儿在低声哭泣。

    围拢的士兵们保持着举枪的动作,还彼此偷偷看看,没有一个士兵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几位士官更是频频朝身后的两位军官望去。

    “马卡洛夫军士长,带你的人散开,搜索附近的森林。”

    一直以旁观者身份看完整场埋伏战刘辰旭中尉,踢开了一个面朝下的加勒比人尸体,只见对方的下巴都被子弹打没了,剩下一个让人做呕的血窟窿,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把尸体都集中起来烧掉,给其他部队发信号,战斗结束。”

    斯科特中尉此时也走了过来,蹲到了一位年轻的加勒比母亲面前,望着对方怀里饿得奄奄一息的婴儿。几秒钟后,斯科特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用纸包裹的面包,慢慢递到了那已经瘦得不成人样、如漏光水的水袋般胸部干瘪的加勒比妇女面前。

    呆呆地看着眼前高大壮实的外来入侵者,加勒比女子猛地张开嘴,一口就咬住了斯科特的手腕。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嘶哑叫声。

    斯科特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这样静静地保持着手臂的姿势,被对方咬住的手腕渗出了鲜血。

    “啊,我的上帝!这是个疯子,真是见鬼!”

    在一旁候命的麦迪军士长顿时大怒,一脚就踢到了还在“继续战斗”的加勒比女子肩上,直接把对方虚弱的身体踢在地面滚了好几圈。

    婴儿和面包几乎同时落在了地面,似乎孩子被惊醒了,有气无力的哭鸣声出现。30来个加勒比女俘虏都露出了血红的仇恨目光,但此时她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身体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刺刀。

    “麦迪军士长,轻伤的就不要处置了,和她们一起带回去,给她们和孩子提供半份给养……”说完指示,斯科特捂着腕口站了起来,和一直看着自己的刘辰旭中尉对视一眼,就低着头转身走出了士兵群。

    入夜了,密林河滩间一片临时营地里,大约三个连的官兵正在休整。官兵们兴致高昂,纷纷围在篝火边抽烟。或烤着瓜德罗普岛特有的短颈野鸭和刺豚,或就着水壶里的葡萄酒大快朵颐,几个特战队员则孤僻地坐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吃着令人生厌罐头牛肉。

    和情绪放松的普通官兵不同,第一作战营参谋官游南哲上尉正坐在帐篷里,对着煤油灯写着战报。

    “……从二月底发起的进攻作战,截止今日,病、伤、亡、失踪合计37人,兵力损失已经低于预期。但防止热带蚊虫传染病的药物依然缺乏……斯科特中尉的战术十分有效,在瓜德罗普岛的旱季只要控制住东岛西部那为数不多的几处淡水供应地,就能让加勒比人如飞蛾一样自投罗网。结合陆军特战队的跟踪引导,我们的分割围堵作战获得了很大的进展,我个人预测,整座东岛的加勒比人数量应该已经低于1000人了,大概分布在北部最后一条淡水河一带……我们会争取在7月雨季来临之前。将他们都驱赶到岛屿最北边孤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