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在班级战结束之后回往宿舍的路上,常乐阴测测地笑着呢喃道。

    他回想起了在他初次夺得征战之主,带领班走向胜利之时,一个女孩大叫着说他的征战之主并不算数。

    在尺一和黄莺取得征战之主的时候,记得她也是这样叫喊的。

    看来是一个被云家小子的傻样给欺骗了的痴迷之徒。

    真是鬼迷心窍到连阎王爷都不认识了…!

    那个时候他手起剑落,便将女孩瘦削的身板给横着拍飞了出去,快到连裁判老师都没有反应过来进行阻止。

    虽然后来他被抓住狠狠地处分了一顿,甚至还罚去了不少青龙点,但是他一想到这件事和那个女孩倒飞出去时的眼神之时,就很高兴。

    像是那种走在路上平白捡了一把法宝长剑一般的高兴!

    同样开心的还有林行虎和曾浩然,在暗潮潜流的符篆二班之中,要是没有颜介和尺一从中调和,只怕元十八和黄莺等与墨凡关系要好的人,早就被他们几个围在一起百般羞辱了。

    对于常乐来说,一切似乎都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起来,用蒸蒸日上这四个字来进行形容,可说是大为合适。

    ……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待兴。”

    兔毫笔落,开满书斋的长安街上,微不可察的安静了一瞬间,久经风霜的商人们脸上隐藏着一丝不屑,看向甬路中间那个凭桌而立的少年。

    泛着古黄色的黄花梨石心画桌风吹日晒,古朴的木质纹路透过宣纸隐隐浮现,顺着题字的笔向上看去,一只稍显削瘦的小手有力地握住笔杆,街上的喧哗声依旧,少年挥笔一气呵成。

    “曹老板,”雅心斋的宋管家有些沉不住气,第一个扭头看向身后的富商,轻声道,“您看这文章……做得如何?”

    “才疏学浅,不可妄评。”站在自家书斋门口,未曾迈出一步的曹富海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此刻只见他憨厚一笑,摸了摸常年锃亮的光头,转身向内堂走去,有低低的声音渐传渐微,只入到宋管家一人耳中:

    “书有逸气,画有逸骨,字有逸妙,此乃天品,这少年非池中物,你万不可招惹,亦不必与之委蛇。”

    “况且,如今又到了那‘百年期约’之时……”

    宋管家眼神微凛,并未理解到这后半句的含义,却懂那曹老板的性子,知他做人说话向来如此,凡事只取一半,只说一半,美名曰“天道中庸,人居其半”,想到这儿,宋管家自嘲的笑了笑,重新回身看向场中那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

    此时少年挥毫正到紧急处,众人聚精会神,忽听一阵惊雷乍响,原先紧贴在画桌上的宣纸无风自动,惊得众人急忙离近观看,只见那兔毫笔下竟有数重墨光透纸而出,于半空中凝住,幻化为一行大字: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微斯人,吾谁与归?”

    洪钟雷鸣之声自画桌上隐隐传出,长安街中百家书斋,无数大儒,面对这句话一时竟都是看得呆了三分,良久才听有人议论道:

    “这少年竟是好大的胸襟,端的能道出此种大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