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袭来,颜辉浑身颤抖,至此方回过神来:只要这小子一鞭在手,自己绝非对手!他仅剩的右眼恶毒地瞪了一眼张至强,果断转身,狂奔而去。

    张至强心知追他不上,一边呼呼喘气,一边收了鞭子,向四面团团唱个肥喏:“诸位爷叔请了,方才那贼子叫做碎石腿颜辉,两年之前,无缘无故踢杀我养父,小子本是孤儿,若非养父收留抚养,早已沦为野狗之食,此为不共戴天之仇,不可不报!只是为我私仇,惊扰市面,妨碍了诸位要事,小子实为不安,还请诸位爷叔怜我复仇心切,原谅则个。”

    本来他一鞭子抽瞎人眼,众人多有觉得他小小年纪过于狠辣的,闻听此语,这才明白两人不时单纯的斗殴,又见他小小年纪,言语不凡,反而纷纷叫起好来。

    其中也有熟知江湖之事的人,大声提醒道:“小子很是有种,不过你要小心,那颜辉可不是跑单帮的,长乐帮内外八堂,此人乃是豹捷堂的副香主。”

    张至强心中一凛,面色却是不变,笑道:“谢过大叔提醒,小子自有理会。”说罢回头看了韦小宝一眼,小宝会意,二人一头钻进旁边小巷子,连续钻过了七八条巷,看清身后无人跟踪,这才松了口气。

    韦小宝笑道:“快看看收获如何。”四下一张,小心翼翼打开了抢来的包裹,“哇”的一声赞叹,惊叫道:“强子,这次可发财了,一、二、三……”

    “五两金子,六十三两白银。”张至强叹口气,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孩子太可怜了。

    “走吧,得了这笔横财,正好给朱师姐带份礼物。”张至强一边走一边盘算。

    韦小宝连忙追上来:“给她送礼物?强子,你是真开窍了啊,我可知道有家点心特别好吃。”

    张至强“邪魅一笑”:“点心?那都是逗小孩儿,送朱九真她可看不上……”

    二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一家专卖花卉、首饰的店铺,张至强随便瞧了三两眼,就挑中了一只金镶玛瑙的钗儿,通体黄金打造,钗头以金丝串缀粉红、粉绿两色玛瑙,交叠为桃花形状,花芯是一粒绿豆大小猫眼石,色呈金黄,很是适合年轻少女。

    店里女掌柜倒没上演什么狗眼看人低的戏码,一边取出那钗儿,一边笑眉笑眼道:“小相公眼力不差,这支桃花玛瑙钗,金重五钱二分,以红绿玛瑙打磨九片花瓣,三片叶儿,做工精致,乃是杨老胜亲手雕琢,款型也最时新不过……”

    张至强自然不知杨老胜何方人也,想来应是京中有名匠人,懒得听她多说,直接打断女掌柜的自卖自夸:“劳您直接给个价吧。”

    女掌柜便笑道:“承惠十两纹银,小店还送一个上等的木盒,送人极有体面。”

    金价十倍于银,这钗子金重五千有余,就是五两多银子的本钱,加上这些细碎宝石,估摸六两出头,再算上匠人的利润,店铺的利润,张至强点点头,韦小宝立刻掏出银子来。

    女掌柜见他果然买下,更添欢喜,连忙取了个颇精致的木盒装好,递给张至强。

    二人出了店门,溜溜达达没多大功夫,抵达朱长龄的武馆。

    场院中,朱九真,武青婴,卫壁三人正在演练武艺,说是练武,跟玩耍也差不多,嘻嘻哈哈没什么正形,学渣之气扑面而来。

    韦小宝谄笑道:“朱师姐,武师姐,卫师兄,你们好啊。我俩来给师父、师叔们请安。”

    朱九真一见他两个,柳眉倒竖,哼了一声道:“你师父他们都出去办事不在家,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既然说好拜了师学武,怎么一连许多天不见踪影?我不是嘱咐你们,几天就来一趟么?难道我的话,竟是耳旁风不成?”

    武青婴也撇嘴道:“就是,没见过你们这般不成器的孩子,要不是你们住在那等下贱地方,我师姐都要去抓你们来了。”

    卫壁咳嗽一声,做出温和面貌:“也难怪你们师姐生气,须知你们是正式拜师的亲传弟子,如今正该是下功夫打基础的时候,若是荒废,别人不会说你们懒惰,只道师父没有能耐呢。”

    卫壁这么一说,朱九真更加不高兴了,嗔道:“师哥说得对,却不能放纵了你们,这样吧,先围着这院子跑一百圈,以示薄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