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把人送来呢。”谭纶摊摊手,“伯鲁兄留在镇海,的确不如去杭州,其人腹有韬略,对沿海诸事了若指掌,在镇海难以施展抱负。”

    钱渊偏头看了眼郑若曾,知道怕是留不住了……不过话说回来,贼军入赣,诸般计划已经开始实施,自己明年必然回京,到那时候,郑若曾最好的归宿还是入谭纶幕府。

    郑若曾并不是算计人心、出谋划策的那种谋士,随钱渊入京能发挥的作用相当有限,所以郑若曾也曾经明言不会随钱渊入京。

    好不容易抢了个来,结果还得送出去……钱渊实在有点心疼,咬着牙道:“其一,伯鲁兄所著成书,小舅负责刊印,其二,总督府留下了一批精铁,送一半去括苍山,其三,杭州府拿出五百亩官田,明年三月种植红薯、洋芋、黄金棒,其四……”

    谭纶听得头大,“其四,那两个侍女就留在那……替你金屋藏娇!”

    钱渊也是无语,叹了口气冲郑若曾微微点头。

    谭纶低声道:“徐氏看起来不像悍妻,你又不惧华亭……”

    “他和戚元敬之妻王氏一见如故。”

    钱渊面无表情的如此作答,谭纶做恍然大悟状……戚继光畏妻如虎已然是东南趣闻。

    到晚宴,钱渊也没什么兴致,让厨子做了一桌菜上来,陪谭纶、郑若曾、陈有年、陆一鹏饮酒,孙铤也跑来凑热闹,牢骚一天到晚事太多,忙的后脚跟砸后脑勺。

    在外奔波将近一个月了,钱渊早早离席回了后院,一坐下就长叹了口气。

    刚洗完头发的小七坐过来,“又怎么了?”

    钱渊顺手接过毛巾给妻子擦头发,“小舅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洪洞县里无好人啊!”

    “对了,前两天你妈又问起可卿和香菱了。”

    钱渊手一顿,难怪谭纶说自己守身如玉……想必是从母亲那打探来的。

    “嗯?”

    “呃,没什么。”钱渊随口扯道:“倒是袭人和晴雯,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们嫁人……先说好,杨文八成是要留在浙江的,周泽如今随戚继美在江西打战,不过打完战他可能会退伍回来。”

    小七的思路一下子被带偏了,歪着头想了会儿,“那就是说袭人不能跟我们回京?”

    “恩,钱家护卫头领中,论资质,杨文、彭峰两人最佳,前者如今已是游击将军,算是有前程,后者不肯入军。”

    “袭人和晴雯商量过了,同一日出嫁,杨文好说,就在镇海,周泽……”小七嘟着嘴说:“你不是准备把钱家护卫召回来嘛,让周泽一并回来好了。”

    “哪里有那么轻松!”钱渊笑道:“大战不起,周泽还能退伍,如今还在打呢,现在走人那叫逃兵!”

    “那就再等等吧……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她们去不去?小妹的婚事到现在还没定下来,都十五岁了。”

    钱渊换了条毛巾,随口道:“还没定呢,要看情况变化……可能会在三月份之后,母亲、大嫂她们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