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个给你的,顺便带回去吧,”宁远晖拎起一个精致的小果篮,锦帕下面露出半个遮不住的硕大鲜桃:“同僚给的,尝个鲜。桃子性凉,晚上别贪多,明天再吃。”

    宁汐哽了哽,接过果篮,蹲福身:“谢谢爹。”

    她走出门口了,徐氏也没吱声,宁远晖一个大老爷们不注重后宅的小事,半晌望了眼天色才提道:“派个丫鬟提灯照看汐儿回去吧,路上黑灯瞎火的。”

    徐氏应了声是,转身出去叮嘱丫鬟。

    顺便,她还去大女儿的鸾凤阁坐了一坐。作为母亲,她肯定不想看到儿女们阋墙,便对宁鸾把方才的试探一五一十跟她说了:“汐丫头说了,她对世子无意,赏梅宴上也不会抢你的风头,梅花簪就算了吧,那是萧然给的东西,娘不好做主。”

    宁鸾纵觉遗憾,也不敢忤逆母亲大人的话:“是,一切都听您的。”

    至于赏梅宴上宁汐想抢风头,她也得有那个本事。

    送走徐氏后,宁鸾就叫婢女小蝉把备好的古琴、棋盘、画笔颜料通通拿上来。

    届时世子出题,题目不脱琴棋书画这几样把戏。

    府上拢共三位姑娘,其余两个草包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放在心上。可她想练得更好一些,叫世子对她刮目相看。

    如果只把那两个草包当成竞争对手,未免有失水准。

    雪花细细密密下了一整夜,翌日清早,房屋像用冰玉堆砌雕刻出来的。

    冬季家里不用冰,水果放一晚上也不会坏,新鲜如刚采撷。宁汐提着昨日得的果篮,穿妆花缎冬袄披貂皮斗篷,小步轻快的往阳雪居去。

    院里的海棠树依旧如一座冰雕,青年走路的步伐却越来越稳健了,虎虎生威。

    “二哥——”

    清灵甜腻的呼唤声令萧然渐渐习以为常,知道她三天两头会来光顾,然每一次都止不住的怦然心跳。

    萧然面色无澜的嗯了声:“手上提的什么。”

    “脆生香甜的桃子,”宁汐一面给他殷勤的挑个头最大的桃儿,讪讪小声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有点小忙想请你帮。”

    萧然咬下一口鲜嫩多汁的桃:“说。”

    “有几回,我看见你在窗边写字,写得春蚓秋蛇的很漂亮,”宁汐小手作揖膜拜状,眨巴杏眼:“我好羡慕呀,你能不能教我念书。”

    “春蚓秋蛇是个贬义词,形容字写得像蚯蚓和蛇爬行的痕迹,扭扭曲曲。”

    “……所以我才来找你教我的。”

    萧然拨落她发髻上的积雪,随意的问道:“怎么突然好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