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里的母子两人说了什么外边不知道,但不妨碍胤禟为了这事头疼。他和胤俄听完张诚的回话,两人坐在包间的谁都没说话,好半晌胤俄才小小声的问了一句,“九哥,宜妃娘娘怎么知道这事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不是我说的。”胤禟食指关节抵在太阳穴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也应该不是五哥,五哥今儿还上朝呢没时间跟额娘说这事,到底谁啊这么损……”

    话说半截胤禟无意间往张诚那儿撇了一眼,看着他一脸犹豫吞吐的模样,立马就把手边的花生米扔到他脑袋瓜上头,“是不是话没说完,赶紧的还有什么没说的都给爷说清楚咯,留半截等下崽呢。”

    “主子,小楼还打听到今儿上午福晋一大早就往宜妃娘娘那去了一趟。”原本张诚也纳闷,这事不应该这么快传到宜妃娘娘那里去,就多问了小楼几句,没想到还真让他问出些关窍来。

    就因为这个,原本最乐意在胤禟跟前露脸的小楼这会儿只敢留在楼下等着,生怕当了这个传话的,到时候两个主子再吵起来怪罪到自己头上。

    得嘞,这话说出来胤禟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早上起那么个大早,还非不让自己跟八哥说这事,感情她留着后手呢。

    胤禟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嘬牙花子,人家福晋是替爷们担事,自家这福晋可好一脚就把自己给踹坑里还不带打个招呼的,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九哥,你先别恼,我九嫂办事最是妥帖,说不定这里边还有什么缘由,要不您回去好好问一问。”胤俄看着胤禟红了又绿绿了又黑的脸色,生怕他冲动,“就有一点,眼看就要过年了您可别又把嫂子给气跑了。”

    “我气她?我哪儿气她了,我敢吗?她不把我气死就算烧高香了。”胤禟嘴上犟着但身体很诚实,知道自己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起身往家去,就怕这会儿回家压不住火气再跟人吵一架,别到时候刚把人接回来又把人气跑,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胤禟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克制林清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打宫里出来之后原本她是想去他塔喇氏那边串串门子,一来两人许久没见本就有说不完的话,二来原主的记忆实在少了些真实感,她也想跟他塔喇氏多聊聊天,找找感觉。

    没想到还没到五贝勒府门口呢,就有府里的奴才急匆匆的找来说是有事,林清知道要是没大事府里的奴才不能找到这儿来,随即也不为难他们,跟他塔喇氏寒暄两句就回家了。

    林清一进门,就有早等在二门上的管家等着回话,“福晋,上午您出去没多久后边兆佳氏那头就乱起来了,平日里都好好的,也不知道今天起了哪门子兴头,说是二格格想见阿玛。”

    女儿想见爹天经地义啊,但昨天兆佳氏刚嘱咐下去让下边的人都别招惹正院,才过了一晚上奶嬷嬷哪里敢把孩子抱到林清那边去,干脆连兆佳氏都没回,就想自己把二格格哄一哄得了。

    可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孩动了犟劲怎么哄也哄不好,甚至趁着奶嬷嬷出门去隔壁调个奶糕子的功夫,就要自己出门找阿玛去。

    二格格离满两岁还有六天,要说说话分清楚阿玛是男是女都还可以,但要这么个小孩认路多少有些难为她。小屁孩摇摇晃晃刚连滚带爬走出自己屋子,还没来得及分清应该往哪边走,就啪叽一声摔地上了。

    有时候缘分这东西得分是什么缘,好的那是一段佳话不好那就是孽缘冤家,这小院里兆佳氏和完颜氏就是一对冤家。这不二格格在自己屋子门口摔了个大马趴,正好摔在吵着要来找妹妹的大格格跟前,除了俩啥也不懂的小姑娘,一院子奴才差点没吓死。

    “就这事啊?不就摔了一跤吗,摔哪儿了要紧吗,没破相吧。”林清本以为是什么要命的大事,感情说了半天就是小孩摔了一跤。那小时候自己为了跟院子里的哥哥姐姐们玩,都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所以这会儿管家说的事情她听了就跟听了一笑话差不多。

    “福晋,这还不叫事呢。”管家没想到林清会这么轻描淡写,“咱后院那两位您还不知道啊,平日里谁多个银戒指都计较着,何况格格们的事情。”

    管家也是没办法,今天要只是府中侍妾相争那他就能给料理妥当,但毕竟事关府里的小主子,他就不敢擅自做主。“摔倒是没摔出什么毛病,但兆佳氏非说二格格这一跤摔在大格格脚下伤了二格格的脸面,正闹呢。”

    “她是不是有病啊,小孩子磕磕碰碰难免,再说这事跟大格格有什么关系,她有功夫找大格格晦气怎么不找二格格屋里奴才的错处,这么多奴才围着一孩子都没看住,她还有脸怪别人?”

    林清听到这里心里其实清楚,兆佳氏这事没事找事的在寻完颜氏的麻烦。两人从阿哥所的时候就跟着胤禟,说起来一直都是兆佳氏比完颜氏得宠,可也许是运道吧,偏生两人之间是完颜氏先生下孩子。

    后来兆佳氏连生两个也都是格格,打那以后她就埋怨上了。哪怕完颜氏不受宠也总觉得大格格为长,抢了自己俩孩子的风头,时不时的就要找茬挑刺挤兑完颜氏母女一下。

    林清这么说管家也只跟在一旁点头哈腰的附和,说完了事还是在这儿,看着管家左右为难的样子林清都走到正院门口了,才松口赏了他一句:“把人都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