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行,李克定已经探知灵石落在了陆家,说不定已经被白云观所得,此事需尽快查清,好寻回灵石,还给梅子。

    陆宛本是想兴师问罪于宋凝凝,可她和陆宪却是为了我父亲和母亲,真想不到,最后这罪责,却落在他们头上,这和落在陆宛头上无异。陆宛无法再追问,便和李克定告辞出来。

    宋凝凝亲自送到院子门口,热情地邀请二人,以后要常来坐坐。

    李克定只和她礼貌地告别,便陪着陆宛走了开去。

    宋凝凝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难免羡慕,还道他们郎才女貌,两情相悦呢!却哪里知晓,似陆宛这样金尊玉贵,倾国倾城的小姐,也会满腹委屈,一腔烦恼,何况还重重的为情所伤了。

    宋凝凝因着身世不幸,才身不由己,屡遭欺辱。因此她认为,世间的一切不幸,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强加给贫困之人的,只要你有钱有势,便可以为所欲为。

    她还认识不到,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后,还是三教九流,贩夫走卒,甚或乞丐娼妓,只要处在社会之中,便脱离不出烦恼二字。

    因为人心不足,因为恐怕失去。

    自古能随心所欲不逾矩者,有记载的,不过孔子一人而已。

    正是:滔滔世人,生而烦恼,称心快意,几家能够?

    陆宛和李克定向前走去,已经见过了宋凝凝,接下来要去会会小泽,二人商量着,很快到在河之洲大酒楼。

    李克定要了雅间,点好酒菜,这才说:“陆宛,小泽应该到了,你在这里稍等我会儿,我去打探一下,看看她定的哪个雅间。”

    “嗯,你去吧。”陆宛斟了一杯酒,自饮起来。

    李克定下楼,想寻个伙计悄悄问问,忽听门口堂倌嚷道:“呦!小泽君到了,您里边请。”

    世上竟有如此蹊跷的事情,李克定望向门口,见一人身穿黑色长衫,头顶发秃,身材臃肿,一手摇着礼帽走了进来。

    他就是小泽吗,可惜从未见过。李克定怕弄错,悄然跟着他,看他进入的雅间,叫做‘东门’,暗暗记住。返回身来,又寻个伙计,掏出三块大洋,问道:“刚才进来的小泽君,可是住在东四九条?”

    伙计见到钱,两眼放光,伸手接过,乐呵呵答道:“少爷,正是他。您想认识的话,小的可以给您引荐。”

    “不必。”李克定摆摆手,示意伙计走开。

    李克定和小泽没有打过交道,不知他的深浅,倘若贸然前去,追问他为何骗取殷老先生的灵石,他未必会承认。李克定一路想着,他打定了主意,我修习幻术,进境颇大,震荡他人意识一节,至今未曾应用。今晚合该小泽倒霉,就拿他小试一回牛刀吧。

    回来后,陆宛还在饮酒,见他匆忙而回,笑问道:“你去的这么快,打听到消息了吗?”

    李克定坐在陆宛身侧,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说道:“打听到了,说来也巧,我刚才出去,正好遇见小泽进来,他在‘东门’雅间,咱们过会再去。我刚才在想,不如我先灵魂出离,去探探小泽,得些信息,回头再应付他,定然容易一些。”

    陆宛放下酒杯,一双大眼睛忽闪瞪视着他,问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李克定笑道:“当然了,你信不信,我只坐在这里不动,便能照见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