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荒村一个小地方,名不见经传,怎么会有人频繁前往,便问师傅:“城里的人,常去盐荒村吗?”

    师傅抬起车把,一边说道:“盐荒村可是个好地方,自古产盐,时不时有生意人从城里过去。我最近拉活,有一位客官去盐荒村,就爱从典府附近出发。我今天等在这里,也是想碰碰运气,希望遇上那位客官,不成想,把您二位贵人等来了,真是我的福分。”

    李克定听这市井之人,颇会讲话,笑道:“那就辛苦师傅了。”

    “不辛苦,不辛苦。”洋车师傅回应两声,随即喊道:“您二位坐稳了,咱们走着!”

    洋车载着二人前行,那师傅正是有力气的年纪。他一路跑将起来,豹子也似,稳稳当当,带着二人在街上穿行而过。

    很快,车子出了城,直往东来,又过一时,到在盐荒村外。

    李克定来过此处,他不想坐洋车进村,以免惹人关注,便说道:“师傅,停车吧。”

    师傅放慢脚步,缓缓停了车。李克定扶着柳之思下地,顺手摸出一块大洋,扔给那师傅,还说道:“不用找了”。

    师傅接过大洋,在手中略微掂了掂,笑呵呵说道:“六里的路,少爷真是大方,谢谢您。”

    李克定摆了摆手,并不当一回事儿,问那师傅:“你刚刚讲过,有个人经常坐你车来这里,他姓甚名谁,你可认识?”

    “我不认识,不认识,少爷,我们都是粗人,只管拉脚,客人的姓名从不敢问。”师傅用毛巾擦把汗,拿过水壶,一边喝了几口,又说,“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客官的底细,我们从不打听,也不对外人讲,还请少爷体谅。”

    既然他不讲,也不必询问。

    那师傅把车子停在一旁,顾自饮水,看那样子,不想离开,柳之思问他:“师傅,你还要等客人吗?”

    那师傅笑道:“小姐真是聪慧,这也瞧出来了。我大老远跑一趟,也不容易,所以想在这儿等一等,能遇到回城的人,就算赚了。”

    天色已近黄昏,柳之思对李克定嘀咕了两句,李克定便对那师傅说:“看你不容易,我今天给你一笔外财,你告诉我,你在典家附近等的客官,到底是谁,我便赏你十块大洋,够你多日的辛苦了,怎么样?”

    说着话,李克定果真摸出十块大洋来,在手中掂着。

    那师傅收入有限,看得心馋不已,正自犹豫,李克定将大洋递给他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泄露。”

    钱到手边,诱惑无穷,师傅如何能够抵御,犹豫着伸出手去,还是接过了大洋。

    李克定也不鄙夷他,见钱眼开嘛,人之常情。

    师傅拿了钱,就得从实讲,他对李克定说:“我看少爷是个好人,您可一定替我保密,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讲给您的。那从典家附近上车,到此处的人,名叫章大鱼。”

    章大鱼!李克定听闻是他,一阵恼怒袭上心来。他暗恨章大鱼祸害春蚕,又倒卖何九妹给神道会,简直就是个祸害。

    他问道:“章大鱼到这边来,所为何事,你知道吗?”

    那师傅回答说:“我略知一二,听闻盐荒村中有两个女子,豆蔻年华,却都落了个无依无靠。章大鱼光棍一条,最爱沾花惹草,就时常过来,不断撩拨。其中有一个,名字叫做何九妹,听闻被章大鱼玩弄后,卖了出去。眼下还剩一个姑娘,名叫花想容,章大鱼正打着她的主意,应该不出几日,就会被他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