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仙姑虽然态度娇蛮,但李克定对她不仅没有反感,还不自觉地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敬意。

    不过,李克定尽管热情,铃木仙姑看上去却不愿搭理他,“你不要胡乱琢磨,没人怪罪你。”她打发完李克定一句,又向柳之思招手说,“你过来。”

    柳之思走向铃木仙姑,她仔细地,从头到脚再次打量柳之思,忽而凄然说道:“果然是风华绝代,难怪他痴情不悔。”

    铃木仙姑一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李克定以为,她在说柳之思风华绝代,有哪位男子对柳之思痴情不悔。

    而柳之思则以为铃木仙姑在说李克定对她痴情不悔,不由心中一阵高兴。暗道,克定对我痴心,连她也看出来了。

    李克定和柳之思听得各怀心思,二人哪里能够知道,铃木仙姑口中所称的‘风华绝代’和‘痴情不悔’,其实都另有其人。

    “仙姑,您过奖了。”柳之思说道,“要论绝代佳人,在之思眼中,只有仙姑才能当之无愧。”

    铃木仙姑生性真诚,是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听柳之思赞美,也合心意,她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却是苦涩的笑容。听她遗恨地说道:“可惜呀,十六年来,他的心里只念着他失散的妻子,对我一直视而不见。”

    柳之思见铃木仙姑伤情,便劝慰道:“仙姑何必如此,以仙姑才貌,哪个男子会不动心?我想您所讲的那个男子,必也是个痴情之人。但十六年失散,早已物是人非,焉知那个男子不会对仙姑动情?”

    “哎!”铃木仙姑又轻叹一声,“我与他每年只能匆匆见上一面,他的苦,也只有我能知晓。我不怪他,只恨我们福薄缘浅。当年我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也许会是另一番结局。”她说到这里,已经是眼中含泪。

    柳之思默默无语,将手帕递给了铃木仙姑。

    铃木仙姑接过手帕,擦擦眼泪,瞥眼瞧见李克定正讨好似的望着柳之思,而柳之思却故意对他视而不见。这二人的神情,铃木仙姑瞧得清楚,她是过来人,对他们的心思,岂能不知。

    因着一份自身的经历,铃木仙姑心生感触,好言劝二人道:“我早就听闻,华夏有一句话,叫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话讲得真好,有千钧之重,你们两个还年轻,恐怕不能领悟。其实吧,人的一生,很短暂,很短暂,十几年不过眨眼之间。人生若能得一知心伴侣,何其不易?既然你二人有情,希望能彼此珍惜,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我有一句话,望你们能够记住:错过一时,也许就错过了一生。”

    铃木仙姑讲的挚诚,这些话不仅是她的经验之谈,也蕴含着她对二人的一份特殊希望。这份希望是铃木仙姑求之不得,从而将有情人能够长相伴的愿望,寄托在了李柳二人身上。

    柳之思被铃木仙姑的态度感动,施礼说道:“多谢仙姑教诲,仙姑的话,之思必铭刻于心。”

    铃木仙姑收起手帕,对柳之思说:“这方手帕,我已经用过,就不还给你了。你是个好孩子,美貌才华,当世无匹,将来万不可象我一样,漫漫岁月,空留遗恨。”

    她说完这话,随即瞧瞧众人,又对李克定说道:“李克定,你的定力非凡,倒有些过人之处。但我告诫于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休要再逞能为了。”

    李克定看向柳之思,等她来拿主意。

    柳之思本不想和无相庵为敌,她的理念是,能少树敌便少树敌,能化敌为友便化敌为友,起码表面上的敌人越少越好。

    听她说道:“克定,咱们就依仙姑所言,住手吧。”

    铃木仙姑听柳之思同意罢兵,看看北极白狐变成的岳如恒,冷声问白狐:“你的变化虽好,但想要恣意妄为,恐怕还差些道行。”

    白狐被铃木仙姑瞧出了底细,心中也是惊奇,便问道:“仙姑,还请你指教,我的道行,究竟差在哪里呢?”

    铃木仙姑遂说道:“你不要别不服气,纵然你修炼日久,但离真正的仙道,还差之甚远,尤其你采阳补阴,未必有利于你的大成,日后还是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