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话入正题,陆不危问道:“刚才听陈先生所言,河间有天珠之事,想来必是重大,还请陈先生不吝赐教。”

    “不敢,不敢。”陈子龙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与您家二小姐乃是朋友,您是我的长辈,还是称呼我为子龙吧。”

    陆不危爽朗一笑,“这样也好,免得生分,那我便叫你子龙了。”

    陈子龙明白,陆不危是奔着天珠来的,正好,你要天珠,我要陆宛,咱们各取所需。他心里想着好事,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说道:“二爷,子龙来您的府上,因为匆忙,也没有拜见二爷的礼物,那就借花献佛,将五颗天珠送于二爷吧。”

    “五颗天珠?”陆不危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难免有些怀疑。

    陈子龙何其精明,马上打消他的顾虑,“二爷,就是五颗,眼下便埋在河间。至于天珠的神奇,子龙认为,二爷见多识广,定然比子龙更加清楚。”

    陆不危遂问道:“子龙啊,既然五颗天珠在河间,不知具体埋在了何处呢?”

    陈子龙笑道:“二爷问的好。如今老袁已经归西,眼见天下分崩之际,谁能得天珠,便可以得天助之力。我观二爷,有雄烈之才,不忍让天珠埋没,故而才前来禀告。”

    “子龙啊,你过奖了。”陆不危听他迟迟不透露天珠下落,必是在等什么条件,于是说道,“这天珠关系我华夏前途,陆某不得不关心啊,实非为了自己。”

    “二爷爱我华夏之心,苍天可鉴,让子龙佩服!”陈子龙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在心里暗骂,陆不危比古鉴荫还要虚伪,但他仍做出一副笑容说,“子龙有幸遇见二爷,如久旱逢甘雨,从此后,愿为二爷拯救华夏效力。”

    陆不危顺口夸奖说:“哦,难为你年纪轻轻,竟有这份心思。”

    “报效国家,更应是年轻人的本份嘛。”陈子龙要在陆不危的面前展示才华,以引起他的重视了,便说道,“二爷,依子龙之见,大丈夫报效家国,首先需明晓未来,才好行事。子龙不才,大胆预言,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观四十年内,华夏必会经历一分一合的轮回。分也好,合也好,都是三百年一遇的机会,谁能抓得住,便可保永世兴旺。”

    陆不危听得兴趣十足,虽然还有些不敢相信。

    陈子龙又讲道:“二爷,请您不要怀疑。于未来大势,子龙曾经认真推演过,别看当今北洋众人呼风唤雨,貌似无所不能。但用不了十年,他们就都得屈居人下,这便是未来十年最大的趋势,这次机遇能抓得住,谁就能位列公侯。”

    位列公侯,这让陆不危非常关心,他开始试探陈子龙之能,问道:“子龙啊,据陆某所闻,在北洋之中,以皖系、直系和奉系最为强大,将来谁能胜出,却让人难以预料,不知你是如何看的?”

    “这个简单。”陈子龙一笑,开始侃侃而谈,“二爷,子龙以为,最先得势的必然是皖系,而后是直系,最后是奉系。皖系目前势力最强,可用不了五年,貌似强大的皖系就会基本消失。”

    陆不危暗自琢磨,陈子龙对时局倒是颇有见解,只是不知预测的准确度如何?先不必管这些,按他的说法,不过几年光景,等将来应验吧,那时我再做一番计较,决定对待陈子龙的策略,也为时不晚。

    “子龙啊,你深谙天下大势,真乃旷世奇才。”陆不危轻描淡写的夸奖一句,而后问起了他最关注的问题,“我记得你曾经写过一篇文章,专门揭露岳擒豹,如今岳家的势力已经基本消亡,有人吃了个盆满钵满,对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陈子龙见陆不危并没有对他的话给予足够重视,知道说服陆不危尚需时日,也不急于这一时,回答他的问题说:“二爷,依子龙看来,岳家这次彻底倒台,关键败在了一点,那便是舆论。以前大清的时候,岳家不论做什么,都有宫中给岳家撑着腰,外面议论,岳家可以不在乎。但现下不同了,议论之火一旦点燃,便能以燎原之势熊熊燃起,焚烧掉它面前的一切阻碍,岳家被引火烧身,自然不在话下。”

    陆不危听他讲出舆论的作用,颇感兴趣,对陈子龙说:“嗯,有道理。子龙,你继续讲下去。”

    陈子龙把他原初的‘连横’策略开始往外引出,他要联合陆家,去蚕食其他势力,从而获取好处。

    他首先说道:“二爷,您请想,岳家倒台之时,可否有人相助?如果没有的话,那一定是怕引火烧身,避之唯恐不及。这火是什么呢?就是舆论。岳家因为被舆论称做卖国贼,在这种情况下,谁敢贸然去帮助岳家,谁就会被敌人抓住把饼,扣上一顶帮助汉奸的帽子,不是汉奸也成了汉奸。所以,岳家被舆论攻击之后,只有来拆台的,来寻仇的,却没有一个帮忙的,岳家倒台如此迅速,也就不足为奇了。”

    陆不危点着头,陈子龙将岳家落败之事,分析的头头是道,果然有些读到见解,便听陈子龙继续分析说:“所以,二爷您想,以后无论是谁再被置于舆论的焦点之上,只要底下的火不撤,谁都无法逃脱,只到活活烤死。但有一点,这烤肉怎么分?不能让一家都盛入了他的碗里吧?这可不行,我看那贪婪之人,必然还得吐出来。只要二爷做好准备,到时候,咱们吃他的烤肉,也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