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正要溜之大吉,恰好李克定赶到,二人在门口撞见。

    真是晦气,怎么哪都有他,陈子龙暗叫一声,今天被坏了好事,难道也是天数?

    陈子龙心下懊恼,更加愤恨李克定。但毕竟他对陆宛图谋不轨未成,难免心虚胆怯,也不敢李克定打招呼,只管走了开去。

    伙计站在门口,他收了陈子龙的赏钱,本是把风放哨,却将风阅水放了进去,见陈子龙快步离开,正不知如何是好。

    李克定看伙计在门口,恼他为了点钱财,竟然配合陈子龙做这等事情,便大声呵斥伙计:“赶紧滚。”

    那伙计心中一颤,灰溜溜随着陈子龙下楼去了。

    李克定进门,见陆宛醉得不省人事,他心中也感歉疚。

    风阅水站在床头,盯着陆宛不知所措。

    李克定忽然心头一动,这二人不正是郎才女貌吗?呵呵,千里有缘来相会,既然天意如此,我且给风阅水个机会,让他向陆宛献一次殷勤吧。

    “风先生,我看陆小姐一时醒不了,你是先送她回家,还是在这里等她醒来?”

    “她就是明仁四艳之一的陆宛吗?”风阅水看着陆宛问道,“真是个绝世佳人。”

    李克定暗喜,“要不风先生在这里先等一等吧,用不了一个小时,你叫一叫她,应该就会醒来。”

    风阅水答应道:“好的,我在这里等她。”

    李克定出门,叫过伙计,一番嘱咐,而后回来陪华盖饮酒。华盖问起刚才情形,李克定给他讲述一遍。

    “哎!”华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陈子龙为人奸诈,不得不防。他近日总在纠缠陆宛,若不是被我发现,及早防备,恐怕陆宛在劫难逃。”

    “多谢先生相救。”李克定起身给华盖深施一礼,“陆宛之所以如此,其中也有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能信守婚约,乃至冷落于她,才让她烦恼苦闷,借酒浇愁。”

    “这是天数。”华盖拍怕大脑袋,忽而说道,“时至今日,我也不再瞒你。当初玄一大师曾经对我言说,李陆两家的亲事十分不妥。如今,我看你和柳之思两情相悦,便将实情告诉你吧。玄一大师曾言,柳之思具盖代的风华,无双的智计,倘若她遇人不淑,将九天震怒,黎民涂炭。所以,你需认真待她,万万不可辜负,否则,你便是千古罪人。”

    “玄一大师有鬼神莫测之机,我定然牢牢记住教诲。”李克定早对玄一敬服不已,对柳之思更是死心塌地,岂能辜负,于是又保证道,“华盖先生,你尽管放心。我对之思,一片赤诚,苍天可鉴。今后,我誓与她同生共死,绝不会有负于她。”

    “很好,很好。”华盖点头称许,又说道,“当年玄一大师预言,倘若你不能和陆宛退亲,也万不可让柳之思嫁于东瀛,否则华夏危矣!他那时讲这话,尚自不好明白。而今柳之思的才华,日渐显现,她小小年纪,京城已是无人不知,若他日振臂一呼,必应者群集。柳之思的智计,别说你不及,就是古家的当家人古鉴荫、白云观的欧阳强汉,甚至黄龙会的灭明,也是不及。如此人物,倘若处心积虑,要亡我华夏,才是民族之灾,咱们不得不慎。”

    “嗯,克定多谢先生教诲。”李克定说道,“不过,请先生放心,之思纵然聪慧绝顶,但她心地善良,且不求功名利禄,对华夏不利的事情,断然不会去做。”

    “不会做自然最好。”华盖说道,“但你需明白,柳之思始终是女子。玄一大师担心的,就是怕她遇人不淑,从而红颜一怒,怨愤世人。何况东条仓介等人正虎视眈眈,几十年来,一直在觊觎我华夏。须知,东瀛也不乏青年才俊,所以,万万不可让之思与他们站在一方。”

    “哦,我明白了。”李克定已知华盖的担心,“禀告先生,我和陆家的亲事,已经求我母亲帮我退掉。这件事情,我心意已决,不会再让之思为此烦忧。”

    “有你母亲出面,我想问题不大。玄一大师当初的叮嘱,我已经传达完毕,算是了却一桩心愿。”华盖笑呵呵的,又问道,“你可有铃木梅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