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有狩猎经验的人就跟种纬说,要想在新红山这儿打猎,要么就要在这山里守一夜,要么就得早早进山,下午进山除了能拍些照片之外,其他什么都不可能打到的。而且种纬没有在山里狩猎的经验,恐怕等种纬真能打到猎物的时候,也要到明年快离开的时候了。

    话一说起来,气氛就热烈赶来了。有的人认为种纬体能好,又在部队里服过役,还参加过正规的军事行动,猎到猎物应该没问题。而有的人认为打猎和军事行动是两回事,种纬不了解红山县这边的山林特战,用的又是他之前不熟悉的弓箭,猎到猎物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到最后,众人因为这个事情,居然激烈的争执起来了。他们一部分认为种纬一周时间内就能猎到猎物,一部分人认为种纬不可能在一周的时间内打到猎物,最后甚至双方居然为这个事儿打起赌来了。他们赌注是什么自然和种纬无关,赌的就是种纬一周内能不能打到像样的猎物!

    能不能打到猎物这个赌,虽然没人要求种纬参加,但种纬也不可能置身世外啊!毕竟他主观的因素关系到这个赌是不是能够成立,所以种纬当时便表态道:好吧,你们就看着,我顶多这个礼拜,肯定能给大家带来猎物,不信你们走着瞧。如果一周内我打不到猎物的话,我就输大家两头羊,怎么样?

    一听种纬加了彩头,众人立时就高兴了起来。那些赌种纬猎不到猎物的一方,也提出了自己的赌注,相应的酒水和菜肴,以及主动下厨给赢的一方做顿饭赌约就这么定了下来。

    定下了赌约,种纬对这个打猎的事情就上心了。他问小叶道:“小叶,明天早晨进山跟我练箭去,怎么样?”

    小叶一听这个有些为难了,他回答道:“明天我排的早班,要不下午?”

    “下午时间太紧了,还是早上时间长一点。”这一来,种纬也有些为难了。

    “哎,不行!”听到种纬跟小叶说这个事,赌种纬打不中猎物的那伙人中的一个立时发话了:“别人不能跟种所长一起去,否则谁知道那猎物是谁打的?而且本地人有些知道打猎的决窍,要是有人帮忙的话,种所长猎到猎物的难度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不公平!”

    “那要是山里头有人帮我忙呢?或者我花钱从别的猎人手里买猎物呢?你们就不需要一个见证人吗?”种纬一听这话,立刻就指出了他话里的漏洞。

    “那就得看您种所长的人品了,您要真使那耍赖的招数,我们认栽!”对方那个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给了种纬很大自由度。不过,这也正是种纬迫切需要的,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干些他最关心的事情。

    种纬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和张副所长交流了一下,张副所长也不愿意把种纬管得太死。凭空给自己树敌,再加上现在新红山的警力完全够用,也没什么重大治安案件什么的,也就乐得放种纬自由行动了。只不过要求种纬每天早晨回新红山吃饭,别在山上呆太长的时间。

    今天是周一,这一天就算过去了。这一周种纬狩猎的时间就剩下了四天,如果再减去种纬周五中午就要回天海的时间,种纬实际上用来狩猎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三天多一点。

    而按种纬跟大家的表态来看,他这头两天根本不去打猎,就是了解和适应新红山这一带的山林情况寻找适合的狩猎场地,顺便熟悉手里的这张弓箭。真正用来狩猎的时间,就是周四一天,外加周五一上午。

    听到种纬的打算,在场的人们反应各异。有的认为种纬做事有条理有计划,看来这事儿应该有把握了;有的人则认为种纬太过托大,只剩下一天多的时间再怎么着也没法猎到什么猎物了。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第二天早晨,种纬收拾好东西孤身便走进了红山县的山林里。

    背着数码相机和弓箭,腰里挎着箭袋,种纬以武装越野的架势跑步进了山。他是早晨六点半左右进的山,返回新红山吃早餐的时间是十点,他需要在这三个半小时里完成他预定的任务,他需要抓紧时间。

    先是一段两公里左右的急跑,确定身后无人跟踪后。种纬向左一转,便向新红山的西北方向搜寻了过去。他是在找打猎的场和猎物么?当然不是!种纬还没有无聊到非完成那个赌约不可的程度,他的目标是新红山的坟地。

    既然张长海已经被他的父母确认死亡了,那么他的坟一定在。还有那些在前年矿难中死亡的红山本地居民的坟,也应该都在一起。种纬想从那些坟墓上发现点什么,也许会对他了解那起矿难和张长海失踪案有所帮助。

    种纬昨天已经从小叶那儿知道坟场临着一个山间的小潭,种纬顺着红山河一路向前摸了过去。种纬相信只要顺着河走,就一定能找到通向那个小河的河汊。

    果然,小跑了不到半个小时种纬就找到了一处用四根圆木并排钉成的简易便桥,这便桥就横在红山河同一处支流上。看到这个桥种纬就知道,自己找对方向了。过了桥再往山里走,沿着人踩出来的山道,种纬很快就找到了那处坟场。

    坟场座落在一处朝北的山坡上,除了早晚阳光可能会落到坟场上一小会儿外,其余全天时间坟场基本上都是背阴的状态。这样一来,整片坟场就显得更加阴森,也印衬着山下的那处小潭水也阴森森的。

    由于新红山正式落户的居民并不多,所以这片坟场的坟也不是很多,总共也只有百多个而已。再加上每座坟前都立着石碑,种纬通过石碑上的碑文可以很快知道墓主人的名字。看着墓碑上的一个个名字,种纬把他们的名字和自己记忆里的矿难人名印证着,试图把他们找出来。

    看着这一个个的墓碑,种纬也禁不住感慨:人啊!活着的时候苦争苦熬,勾心斗角的,死了之后却都是一样的待遇。所差的也不过墓葬的环境如何,位置如何,墓穴是否奢华之类。但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来讲,这些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个土馒头,也不知道人们活着的时候为什么要为那些虚妄的东西争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