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开。”南宫烁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句,猛地叫了他一声。

    乔开惊得一激灵。

    主子上一回用这个语气叫他的时候,是让他去打人,用麻袋把人一套就下黑手打的那种,就因为那个人闲来无事听了几耳朵关于小王爷和瑞王爷的事情,到处添油加醋四处编排。

    不过乔开也是纳闷,编排他俩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也不见得主子逮人就打,为何偏就打了这一个。

    所以这么一叫,乔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爷,这回要揍谁?”该不是要揍小王爷吧,那风吹都能倒的身子骨可经不得揍,小的怕他扛不住啊爷。

    兴许老天爷听见了乔开内心的呐喊,南宫烁淡淡开口,没让他去打湛流云:

    “去把淮安王府马车的轱辘卸了。”

    “啥?”乔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白无故地去卸人车轱辘,这算哪门子事?

    “本王说话,没听懂?”南宫烁按着太阳穴,这头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突突直疼,疼得他有些心烦意乱,“本王一会儿出来,若是淮安王府的车轱辘还在,就卸了你的双腿。”

    “小的这就去。”乔开把马鞭往旁边小太监手里一塞,连忙跳下车,连滚带爬地往宫门口冲去,小王爷啊、桐公子啊,你们别怪小的,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好好的拖累谁的名声不行,偏偏拖累这位祖宗的。

    小太监接了鞭子,筛糠一般抖着身子坐在车前头抓着缰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关键还不敢问。车里静默着,他大气不敢出地也静默着,后脊背刷刷开始冒汗,俨然这数九寒天都变成了三伏天。

    马车就这么停在宫道上。

    良久,车内的人似乎缓了过来,淡声:“御书房。”

    他倒要看看那个上蹿下跳的人如今到底长成了个怎么样的皓月清辉。

    皇帝在御书房接见湛流云。

    “家中可还好?”皇帝年纪比湛山峰小不了多少,如今也已过了天命之年,多年皇权在握,端的神色肃然,不怒自威。

    湛流云不卑不亢,跪下磕头:“回皇上,都还好。”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人起来,还给赐了坐。

    湛流云端端正正在锦凳上坐了,从容不迫。

    “当年,几个皇子世子里头,数你最调皮捣蛋,那时,沈老太傅时常到朕跟前告你的状,可是每回课业测试却又数你最好,是以,你让沈老太傅是又爱又恨。”皇帝说起了往事,眉眼间有了些神采,貌似他果真是那位真心实意关心着小辈们学业的长辈,末了还道,“自你匆匆回去,沈老太傅还甚是惋惜。哪天得空,去看看老太傅吧。”

    湛流云起身行礼:“是,微臣记下了。”

    为了避免穿帮,在宫中伴读的日子,方一桐事无巨细皆与他说了多遍,便是下太液池抓鱼,上树掏鸟窝,掀宫女裙子,扒太监裤子的事情也是一五一十说与他听了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