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帮的小弟们一个个面现痛苦之色,纷纷转过脸不忍去看。

    哪知宋保军突然扬起一脚,猛烈的抽打中了河马的下巴。

    “噔”的一声上下牙齿撞击,混合下颔骨断裂的声音,河马仰面摔开,后脑抢先着地。一时前后剧痛,搂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红头发见状转身冲向楼梯,座山雕的随从眼疾手快,嘿嘿笑着拦住他的去路,道:“小老弟,别急着走嘛,我们大姐夫还有话要问你。”

    红头发失去逃跑的勇气,耷拉着脑袋返回原来的位置。

    “我让你走,你才能走。我不让你走,你就得在此处跪到死为止。”宋保军铁青着脸拾起椅子砸下。椅子通体木质,二三十斤分量相当沉重,正中红头发的肩胛骨。

    这家伙摔倒在地,浑身蜷曲,面容抽搐,显然痛到极点。

    座山雕简直大吃一惊,在印象中宋先生温文儒雅,讲话有条有理,做事如同细雨春风,其学者风范一向令他很是仰慕。哪知道这时突然的一脚、椅子一砸,动作残酷仿佛喋血街头跌爬滚打过来的冷面杀手,前后形象大相径庭,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么凶残,这么冷酷,还能当大姐夫吗?

    宋保军伸手一捞,将盘子里的食物残渣泼在地上,冷冷的说:“全吃下去我就原谅你们。”

    盘子里的残渣包括数块嚼个稀烂仍然没有嚼断的牛肠,白乎乎的一团;十几块啃过的骨头;没煮透的青菜;白筋很多的老萝卜渣子;一堆干红辣椒;还有半盆吃剩的白米饭,混合着红亮的辣椒油,全在地板上摊开,油水污渍淌了一半出来,一股特有的火锅味弥散而出。

    很多人都给惊呆了,那简直是不留余地的把人往死里整啊!

    当着现场几百名围观群众的面吃别人啃过的骨头,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

    座山雕道:“快吃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河马老大再也不能假装惨痛嚎叫,捂着嘴巴抖抖索索爬了过去。下巴高高肿起,好像嘴里含了一整个馒头,令河马老大瘦削的脸庞看起来相当怪异,跟受到核辐射产生畸变的怪胎没什么两样。

    他双手双腿如狗一般匍匐在地,闭上眼睛慢慢凑向那堆食物残渣,一股火锅味扑面而来,这过程在他心里比一亿光年还来得漫长。

    前面是座山雕等人抱臂胸前嘿嘿冷笑。宋保军双手插兜一脸的若无其事,龙涯双目充满血丝大叫大嚷:“吃啊,还不快吃你这条老狗!”谭庆凯拿出手机大肆拍照留念,完了po到肥信好友圈淡淡来上一句:“跟着军哥混,打人不犯法。”

    周围是感同身受的小兄弟,人人面如死灰,如丧考妣。还有大量现场观众,饭也不吃了,个个伸长脖子观望,还有不少人借机教育小孩:“我叫你好好读书听到没有,这就是混黑社会的下场,前头打人,后头被人打。你今天作业做了没?没做的回去赶紧写,用不着我再催了。”

    河马老大心头一片悲凉,刚要张嘴去啃地上的骨头,宋保军朝龙涯使了个眼色。

    龙涯会意,壮着胆子举起椅子狠狠镶在河马老大后脑勺上。

    咚的一下清脆悦耳,众人惊叫失声。只见河马老大整个面孔埋进食物残渣堆里,一动不动,血泊慢慢从后脑湮了出来。

    只是一下,却好像耗尽了龙涯所有力气,他紧紧扶住椅子靠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由于太过紧张刺激,双腿情不自禁的打着摆子,晃晃荡荡的站也站不稳。但这时候没人敢笑他一声。

    宋保军朝完全吓瘫了的大鼻孔招招手:“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