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在厅里站定,双手一施礼,朗声说道“胡大头领,一年不见,竟不认识了吗?”他也分不清楚胡都古只是名字还是以胡为姓,干脆就简称了。

    胡都古仔细一看,才认出眼前这男子就是去年在山里射虎救了蜀国公主的猎户,不由站了起来,心中疑惑,又猛然想到这猎户就是太行山里的,心中又疑惑半夜里他如何忽然闯入自己这里,心中纷乱,嘴上却说道“原来是周英雄,快请坐。”

    此刻大厅里气氛诡异,明明是大半夜里,四下无人,厅里的两个人却像访亲会友一样,互致寒暄。

    周南也不客气,在客位坐了,胡都古心里也明白了五六分。小五和巴石头俩人遇到的太行贩酒的,一定是这姓周的,恐怕那个姓高的也来了。“这俩混蛋,一定是人家故意放了他们,一路跟过来了。”胡都古脸上堆着笑,对周南说道“周英雄是什么时候来的燕京啊?不知到燕京有何贵干?”

    周南也不说破,笑着道“前日才到京中,贩卖些乡人自酿的蒸酒,不想遇到大头领府上两个手下,竟然半夜闯入酒楼,意图对公主不轨,被我遇见,这两人又不说胡大头领家住何处,我只好自己找来了。”

    胡都古听周南第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完全明白了。周南话音刚落,胡都古用力一拍桌子,骂道“周英雄说起此事,真是气死我了!”说着,走到大厅门外,大声叫道“来人!”从耳房里出来两个家人,胡都古说道“去把那两个贼子给我带来!”那两个家人扭身去了。

    胡都古回来坐下,继续说道“我府上那两个王八羔子,竟然勾结叛逆,图谋不轨,刚才匆匆回来收拾家当要逃,被我管家撞见,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又向周南抱拳谢道“若不是周英雄巧遇此事,胡某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够赎罪啊。”

    不一会儿两个家人带着刚刚缓过神的小五和巴石头上来了。小五和巴石头猛一见厅里坐着的周南,惊惧不已,又不敢多言。

    胡都古在上面骂道“你们两个贼子!敢背着我勾连叛逆、图谋不轨!真是狼子野心,罪不可恕!”

    小五和巴石头连胜叫道“大人,小的未曾勾连叛逆啊!”

    胡都古怒道“未勾连叛逆,那金珠从何而来?!”

    小五张口叫道“那金珠……”话未曾说完,早就被胡都古一刀戳在胸口,鲜血喷溅,倒在地上了。旁边的巴石头转身要逃,胡都古一个箭步跟上,又是一刀,捅在巴石头后背,巴石头扭过头来,想说话,可是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慢慢倒在地上。

    胡都古摆摆手,示意手下将人拖出去。等家人将地上血迹擦净,胡都古也擦了擦手,这才又向周南说道“府中管教不严,差点闯了大祸。幸亏有周英雄拦下。大恩大德,胡某无以为报啊。”

    周南在一旁平静的看着胡都古连下毒手,将这两个手下杀了灭口,行事果断,手段狠辣,不由得心里起了戒心。说道“我只是山野草民,当不得英雄二字。请胡大头领直呼名字便可。”

    胡都古说道“胡某比周英雄大上几岁,不如称周兄弟吧。不知周兄弟如何到的鸿雁酒楼?难道是早已知晓公主在酒楼居住?”

    周南答道“实在不知道公主在酒楼居住,只是我的伙伴以前与酒楼主家认识,所以上次贩酒就是去的鸿雁酒楼。这次仍是贩酒到鸿雁酒楼去。若不是这两个贼人半夜闯入,惊动了我等几人,更不会知道公主就在酒楼内。”

    胡都古听周南说完,心里只剩下哀叹时运不济,偏偏自己拿两个侍卫也没告诉自己,说酒楼里今晚住了外人。

    周南见胡都古默不作声,便问道“胡大头领既是公主府上侍卫首领,又知道了公主下落,为何不派人将公主保护起来?而任其在外居住?”

    胡都古忙说道“公主既然不回府,自是有意如此,我这作下人的,也不敢去打扰。只是已经派了几个侍卫日夜守候,派去多了又恐被人发现。”

    周南便开门见山问道“胡大头领也是爽利人,我听那两个贼人曾向公主索要印信,不知这公主印信可是价值连城?有何用处?”

    胡都古不在意地答道“这公主印信乃是公主身份象征,表明身份之物,虽然是金玉雕琢而成,可也谈不上价值连城啊。平时可是根本不用的。”

    周南看胡都古眼神,倒没有慌乱不定,便又问道“那蒲答、余睹姑要来何用?”

    胡都古猛然一惊,料不到周南竟然知道了余睹姑和蒲答的事,只是小五和巴石头二人绝不会知道蒲答、余睹姑,想到此,胡都古满脸悲愤道“周兄弟如此说话,难道竟然是怀疑我胡都古指使手下去抢公主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