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太尉李处温重重一拍矮几,吓的一旁侍立的婢女身体一哆嗦。下面站着的心腹也不敢多言。

    “余睹这蠢货,做事不成气候,竟然派蒲答这个废物过来,弄得鸡飞狗跳,惊动了皇上,坏了我的大事!”

    李处温越说越急,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踱着步,低头想着事,忽然问道“那公主现在何处?”

    下面心腹答道“回大人,据逃回来的人说,大火之后便不见了公主,酒楼内外也没有见到公主的尸体……”

    “蠢货!”李处温这次是骂这个手下了,“想那酒楼之中,既能埋伏人手,阻杀蒲答等人,自然也就是救公主的——这些人最后是如何逃走的?”

    那心腹被骂的心服口服,说道“那几个人坐了两辆马车,向北逃了。后来便无消息了。”

    “老夫身当太尉之职,前日又蒙皇上传我手札,密授我为番汉马步军都元帅,岂能任反逆在城中猖狂作乱。传我的话让城门守军紧闭六门——皇宫那两道门且不用管,巡守司的马步军全城搜查,务必要捉拿反叛,不得擅杀!”

    “是,大人!”挨够了骂的心腹连忙下去了。

    “大人,”李处温还没回内院,另一个心腹又跑了进来,说道“大人,德妃娘娘令近太监传话,令你速去宫中觐见。”

    “知道了。”李处温心中自然明白现在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忙换上衣服,跟着宫中太监去了。

    萧普贤女更是心中恼怒,为了几个小贼,竟然连番禀报,皇上刚刚睡下,差点儿又被惊醒,这总宿卫事耶律佛奴也太不会做事了!既命你派人捉拿,派人过去围住,拿下,审问便是,有了结果,第二天再来上报皇上不迟,想必是拿了几个小贼,急于邀宠,夜半便要禀报。

    萧普贤女忍着怒气,在外殿里坐下,传耶律佛奴进来。心中早已将应对的话都想好了卿家捉拿反贼甚是辛苦,且先看押起来,待审问明白,再交由有司处决。

    耶律佛奴疾步进来,低头躬身施了一礼,口中说道“禀娘娘,宫中侍卫捉到三名反贼,巡城士兵杀死十三名反贼,另有四名反贼逃走,因捉拿反贼,还有……前蜀国公主被劫持,臣因事涉巡城司,非臣职责,所以只有禀明娘娘。事关重大,恳请娘娘传召李太尉,让他调动兵马,全城搜捕。”

    萧普贤女点点头,让近侍太监传令,召太尉李处温进宫。这李处温本事析津府当地人,与耶律延禧的宠臣萧奉先甚是相得,同四军大王萧干、耶律大石等人一样,也是拥立自己丈夫为帝的大臣之一,自己丈夫在登上皇位后,对这个李处温甚是宠幸,让他做了太尉,让他的弟弟李处能做直枢密院事,还让他的儿子李奭为少府少监,可以说李处温家族已经是权倾当朝了。前几天丈夫深感时日无多,还写了手札,里面册封李处温为番汉马步军都元帅,可以说这李处温现在已经是大辽权力最重的大臣了,权柄之重,甚至都超过了四军大王萧干。

    “公主被救走了?反贼也逃走几个?”萧普贤女问道“你仔细说来。”

    “禀娘娘,侍卫们过去后,那几个贼人施邪术,放了一场怪火,烧散官兵,坐马车逃了。只拿下反贼三人,反贼被我官军杀死十三人,反贼头领蒲答也被杀死,逃走四人。公主府上侍卫据说是前去营救公主,那公主……现在不见踪迹,想必是被那几个小贼救走……”

    耶律佛奴想必自己都有些糊涂,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自己也没有底气,说以说的更是犹豫。

    萧普贤女听着听着更是迷糊,忙问道“可有公主在内?反贼共有几人?贼人是怎么回事?”

    耶律佛奴只得说道“据侍卫审问那三名反贼,他们乃是由耶律余睹的心腹蒲答带领,潜入城中,寻到前蜀国公主藏身住所,意欲逼迫公主交出印信,结果被人截杀,索性就点起火把,扬言要烧死公主,结果引来巡城士兵,围杀反贼;后来公主府的侍卫冲进来,要救公主,双方就混战一气,暗中有人施邪术,烧起一场怪火,将官兵逼出了酒楼,宫中侍卫冲过去正要将这些人拿下,那几个藏身暗中的小贼趁乱逃出,坐预先藏匿的马车逃走了。反贼头领蒲答当场被杀,公主府侍卫头领胡都古追随那几个小贼逃去。酒楼内外不见公主,想必是和那几个小贼一起逃了……”

    萧普贤女眉头微微一皱,轻声说道“那蜀国公主必是坐马车逃走无疑,若非是救公主,那几个人为何要坐马车逃走,骑马不是更快?”

    耶律佛奴敬萧普贤女一说,恍然大悟,连连说道“娘娘心思缜密,属下万万不及。”

    萧普贤女并不理会耶律佛奴的阿谀谄媚,萧氏家族的女人,从出生就是生活在一个处处都要比心机的环境里,这点判断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在想的是这蜀国公主如何会隐身在这燕京城里?她隐身至此,是有何用意呢?那耶律余睹虽是蜀国公主的姨丈,可是绝不会为了这点姻亲之情就让自己的手下大张旗鼓的进城来救人,若没有利益的驱使,耶律余睹绝不会去费一点点力气,而且看起来蜀国公主早已看穿耶律余睹的用意,所以蒲答是前去劫人,而不是救人。

    可耶律余睹这个做姨丈的,抢外甥女的印信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