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的计划就是接近这个高凤,好说服这个高凤,把易州掌握到自己手中。至于投诚宋军,他现在虽然有条件和童贯接触上,可是他暂时还不想直接打着童贯的旗号来策反高凤。

    哼哼,他可不想跟这个太监公公打交道,第一次伐辽,十万大军楞给三万人追杀的丢盔弃甲,第二次伐辽,二十万大军,让萧干一个反间计,一把火就吓的全军溃败。事实证明,无论多好的一把牌,都能被他打烂,童贯属于那种本来牌技不好,还喜欢作妖的那种,若是带着高凤投到童贯那里,搅乱了自己的计划,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现在周南的难题是如何把高凤哄到自己船上,哄不上船就骗,骗不上来就逼他上船……周南相信,这个最后沉寂无名的高凤,绝不上那种智商开挂的玩家。只要不是开挂的那种玩家,周南这个人民币玩家还会怕他吗?哈哈哈……

    周南自己在街角瞪着高凤的大门口各种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道高凤在自己家里有没有打喷嚏之类,高凤这几天都已经没有好好吃饭了,不是因为牙疼。

    是因为头疼。前几天,他在燕京城里的手下给他报信,说萧太后和四军大王将李太尉传入宫中后抓了起来,说李太尉暗结宋军,意图挟持萧太后,将李太尉一家处死了,还抄了家。

    说李处温李太尉勾结宋人,他是相信的,这时节,谁不想抱个大腿啊?又不是你们契丹人,难道真要为你们大辽尽忠啊?

    须得早些准备了。手下人还说,京城里传言萧太后准备清理掉不可靠的汉人官——什么是不可靠?还不是全凭这女子一句话?易州又是紧邻宋界的州府,在两军对垒时更是至关紧要。像他这种职位的,还不是任人拿捏?

    能联系上宋军那边的人,暗中做些准备,万一有变,也好有个应对。像李处温太尉级别的,定是能联系上宋军中帅臣级别的人物。他高凤如果能联系上个帅府中的人也好啊。

    可是如何联系上宋人呢?一想到这里,高凤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疼。

    一是不好联系。现在是两军交战,可不是以前两国友好时,随意出入边界榷场,大搞双边贸易的时候,他只是易州知州,出了这易州到宋人那里,还有好几座关城,而且不时有远拦子的骑军出没,万一碰到,那就是自找思路。

    再说派谁去联系也是难事。不是心腹之人不可靠,心腹之人又担心万一被人抓住,贻人口实,授人把柄。

    二是这易州城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位朝廷委派的通守王悰,平日里只是有共事之谊,无私下之交。更不知这王悰是何门路,虽然王悰也是汉人,可是如果自己贸然举事,恐为其所知,万一被检举,事就办不成了。如果自己把事情和他说了,也是冒险。真是教人左右为难啊。

    高凤坐在后宅的厅堂里,只是闷头想自己的事,手下心腹高昌也知道高凤的心思,在一旁说道“家主,如今连李太尉都早已找到退路,主上靠近南朝,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何不暗中找个投靠呢?”

    高凤叹口气道“这等事,本想让你为我跑一趟,可是如今巡查的严,若是你去,怕会被人查出,反倒误事;一时间却想不到可用之人。”

    那高昌说道“家主,南朝人尊崇道家,何不找个道人前去?”

    高凤立即说道“南朝人尊道家,我们这里却是信佛,哪里去找什么道人啊?”

    高昌不以为然说道“家主,那就找个高僧前去。常言道僧道是一家,都是方外之人,来往边关都方便,无人盘查。”

    高凤有些心动,自言自语说道“这高僧却要去哪里找来?”正想着,看见从前院进来一位妇人,身穿一身绿色锦衣,头上满是金色珠翠,由丫鬟扶着,向后宅走来。高凤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夫人一早上就坐车去城中锦泰绸缎庄去了,至午时方才回来。

    夫人进到后宅,看见高凤还坐在堂中椅子上,知道他是在为京城传回的信儿犯愁。就过来坐到高凤旁边的椅子上,让丫鬟给高凤换了热茶。等丫鬟知趣的下去后,夫人对高凤道“官人,我们平日里小心谨慎,有无差错,虽是汉官,难道朝廷能不问情由,一律打杀不成?”

    高凤正心烦此事,便问起夫人外面有何新鲜事。

    夫人见高凤不再执着眼前事,便也乐得说些途中趣事,街上流民比往日更多了些,听说城外田里庄稼荒着,也没人料理;城中来往客商几乎要断绝了,想必官中课税不如往年;连那泰宁山净觉寺也算是易州地界上有名的大寺了,那寺里面接济流民的米粮也快要断了。

    高凤听净觉寺三个字,说道“夫人若不说,我倒差点忘了!高昌,快去街上找几个汉子,装上些米粮,随我去一趟净觉寺。”高昌忙跑出去找人去了。

    高凤虽是武将,平日也与净觉寺的师傅请教,也去寺里礼佛敬进香花鲜果,记些功德钱,只是这些日公事繁忙,竟然忘了去。不止他,朝中大臣、皇族贵戚平日也都喜佛,就如同南人礼敬道教一般。净觉寺的法惠主持乃是远近闻名的高僧,若能请得他出面,定然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