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的三百亲军,加上韩志手下一百多人的骑军,出了涿州城北门,抄近路向居庸关城赶去。

    到天黑时分,已经赶到了居庸关城的山脚下,在前面领路的韩志停了下来,对跟上来的周南说道“将军,再向上就是南门口了,这么多人容易被发觉。”

    周南说道“金人必定会固守南门口,怕是不容易攻打。除了南门口,还有没有其他的道路可进?”

    韩志摇摇头,说道“进关城唯有通过南门口……不过,从这里向西不远,有一条山路,甚是平坦,可以一直骑马到养马谷,养马谷虽然也有箭楼,不过却比南门口容易攻占。进了养马谷,东面和南门口关城城楼有山脊相通,更有一道山路,直通居庸关主城。”

    周南说道“既然养马谷容易进,就走西面的路吧。”

    一行人在韩志带领下,将战马的四蹄用毛皮裹上缠住,骑上马,悄悄向养马谷进发。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韩志示意下马,对周南说道“前面那两个挨着山坡搭建的箭楼就是养马谷关口了,平日里这里防守最是松懈,只是派几个人守着,防止有马匹跑出,就是不知道金人来了后,防守如何。”

    周南看看前面,只见两座不太高的两层箭楼分列在左右山坡半坡处,中间是一道城墙相连,城墙下马有一扇关门,紧紧闭着。

    周南转过身来,对身旁的左小四说道“左四哥,你去前面打探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进去,看看里面有多少守卫。”

    左小四点点头,紧束了一下衣装,将腰刀留下,独自摸黑向养马谷城墙走去。

    走不多远,左小四便来到城墙外几丈远的距离,找了一处突起地势,爬在那里,先盯着城墙,看上面有没有来回巡逻的哨兵,半柱香的功夫,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经过。左小四这才放心,从腰间摸出一条绳索,将绳索一端挽个活套,向上面轻轻一抛,活套便挂在城墙垛口上,左小四便拽着绳索、踩着城墙向上攀爬,翻身上到城墙上,也不摘下绳索,贴着城墙一侧向西面的一处箭楼走去。箭楼里没有灯光,左小四正要进去,忽然听到里面有人说道“这金人皇帝听说明天便要来了,明天都老实些,莫要惹恼了金人皇帝,一刀给砍了。”

    另一个说道“还金人皇帝,只关城里这些祖宗就够伺候了,昨夜听说城楼上的马老大就因为点了灯火,就给一箭射死了。”

    还有人说道“早知如此,当初说啥也要跟着高都监去打燕京。”

    左小四在外面听了会儿,知道里面不过四五个辽兵,想必在金人淫威之下,正在发牢骚。左小四在外面轻声说道“诸位可是高都监手下?”箭楼里的人想不到外面有人偷听,低声惊问道“是谁?”

    左小四接着说道“那金人必定残暴无比,诸位定是受了不少罪。”这次里面的人不知是害怕还是在听,倒没有再问,左小四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来解救诸位的,时间紧迫,诸位若是不信,关城种的韩志韩都头,想必各位都认识吧?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相见,一问便知。”

    过了一会儿,从箭楼里出来一个中年汉子,看了看左小四,见是个汉人,便说道“这位英雄,非是我等不信,只是对面箭楼里,还有两个金兵,监视我等,稍有不顺,便是砍头。你还是快快离开吧!”

    左小四问道“除了那两个金兵,可还会有金兵过来巡查?”

    这个中年汉子哀叹道“两个就跟凶神恶煞一般了,哪里还禁得住再来几个?”

    左小四嘻嘻笑着说道“你等且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径直向东面箭楼处走去。便走便掏出弩弓,将弩箭压了上去。

    走近箭楼,便闻到一股酒肉香气,左小四悄悄掀开毡帘,向里看去,只见两个光头、头顶上留着铜钱大小的一块头发梳成的辫子的人,正坐在一起喝酒。其中一个已经有了些醉意,另一个已经爬在了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左小四将弩箭对准那个略有醉意的金兵,轻轻一勾,弩箭正中那人咽喉,那个金兵捂着自己喉咙,却说不出话来,左小四抽出腰间的短刀,冲进箭楼,一刀扎进趴着那人的后心,那人身躯只是猛地抽搐了一下,便再也不动了。那个喉咙中箭的金兵见左小四身材矮小,忍着痛,拔刀便要刺左小四,左小四轻轻闪过,一脚踹向这个金兵的喉咙,弩箭直入颈骨,这个金兵松软倒地,再也不动了。

    左小四将两个金兵的发辫割了下来,拿着发辫走回到西面那个箭楼,对刚才在箭楼门口和他说话的人道“里面两个金兵我都已经杀了。若想脱身苦海,便须赶紧。”

    刚才答话的那个人说道“这位好汉,我愿随你去见韩都头。也好尽早解救关城里的兄弟们。”

    左小四便让这人跟在身后,向周南他们藏身的地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