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大淫贼”和高远等人,赵福金有些不相信这就走了?

    连潘柱四名侍卫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这样一座燕京城,朝廷盼了一百多年,为此太祖皇帝还专门在各地设置封桩库实在打不下来,倾全国之力,买也要买回来。远的不说,就说童太师这两次率军伐辽吧,哪次不是耗资巨万,却寸功未建?可是这姓周的却是说走就走,哪怕开个价儿,提些条件,官家也必定会答应。

    赵福金跟着周南他们走到寺院大门处,看着周南快要走出寺门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叫道“喂!”

    周南奇怪地回过头来,问道“赵小娘子,还有何事?”

    赵福金顿了一顿,问道“你就没有别的要求吗?诸如库中金银布帛,还有……还有你那些家眷?”赵福金本想说你强娶的公主,只是这么多人面前,那样说必会折了“大淫贼”的面子,所以改口说成家眷。在赵福金想来,看在肯献城的份上,若是这“大淫贼”提出要金银财帛和抢来的女子,她还是会答应他的。

    周南哈哈笑道“燕京城内外库金银铜钱本就不多,我除了赏赐手下将士,其余分文未动,至于家眷……我孤身一人,何来家眷?”说完又转身就走。

    赵福金忍不住又喊道“喂!”

    周南先对旁边一名亲卫说道“通知各营,带上兵器库中的粮草、兵甲,出东门,大军东进,由杨将军率部随军护卫。”这名亲卫转身去了,周南又对身边的高远说道“高大哥,你率骑军在东城门外戒备,掩护大军吧。”高远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大郎,我这就去。“说着也上马集合自己的队伍去了。

    周南这才转过身来,向赵福金走了几步,说道“不知小娘子还有何事?”

    赵福金见周南迫近自己,吓得连忙后退,娇声说道“我……官印确实是燕山府的新制官印,只是不是颁给我的,过几日朝廷有宣旨使团到来,到时候自有官差任命。”

    周南笑着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父皇怎肯会让你来这个新归服的番京?只怕还是偷跑出来的吧?”停了一停,周南神色一肃,说道“只是无论谁来主事,你答应的,他们便须做到。他们做不到,我只问你便是。”

    赵福金红唇微扁,娥眉轻蹙,委屈地说道“奴奴既答允了你,自然也会告知此地主官,你何必要凶?”

    周南突然上前一步,几乎快要贴着赵福金的身子了,赵福金这次却没有后退,只听周南低声说道“若做不到,燕京城我还会拿回来。”说完出门向东行去。

    赵福金突然又想起一事,忙喊道“城头上那几个大“唢呐”留给我可好?”周南听赵福金索要城头上的大“唢呐”,忽然明白是说的自己派人制作的几个铜喇叭,以前人少的时候还好,现在动辄成千上万人,光靠嘴喊实在是吃力,所以自己就让城里的铁匠,照着自己的描述打制了几个大型喇叭,喊起话来,倒也声音洪亮清晰。最初那几个铁匠也都说这是大“唢呐”,询问之下,才知道契丹早就有了从西域各国传来的唢呐了。周南扬扬手,大声道“那东西叫喇叭——送你了!”

    赵福金立即喜滋滋地大声说道“多谢大郎!”几个喇叭,却比赵福金收到燕京城还要高兴,赵福金带着潘柱等人也出了悯忠寺,来到大街上。这时候的大街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不断有马车、牛车出现在大街上,拉着满车的粮草还有兵器、盔甲等,向城东汇合而去,想必是万胜军已经开始将粮草等物资用车拉上,准备离开了。

    赵福金上了马,对潘柱说道“快带我去城墙上去。”潘柱吃惊地说道“姑姑,城头上可尽是万胜军,又无人引领,引起误会,可不是耍的!”

    赵福金不屑地说道“你也不想想,这城墙上守军,哪个没有见到我?谁不知我是进来和姓周的商谈献城之事的?怎会起什么误会?再说了,那个杨可世还在城头,他是我大宋的将官,岂会害我们?!”

    潘柱拗不过,只得让马雄一个人先去寻杨可世,然后迎接帝姬上去。

    赵福金和潘柱三人则沿街西行,与出城的万胜军相遇而过,万胜军现在出城的都是步军,押送着各种车辆向她进来的迎春门走去。虽然是步军,虽然是离开燕京城,可是也不见这些士兵夹带财货,装束倒是齐整身披铠甲,手执兵器,腰后悬一口短刀,右腰间挂一壶箭,左腰间佩戴一个革囊,不知里面装着什么,背后斜插一张弓,此外再无他物。不像宋兵打了胜仗回来,个个腰间、怀里、背后都携带着抢掠来的财货布帛。

    这些个士兵目不斜视,精神饱满,跟着车辆轻松迈步前行,丝毫看不出是被逼离开燕京城的样子。

    这是赵福金已经来到了五凤楼前,她看了一眼宫门紧逼的宣和门,倒是想起了被周南逼娶的番人公主,“也不知番人公主如何模样,引得姓周的如此不顾廉耻,等城中安定了,倒要看看。这番人公主倒也可怜,被这姓周的始乱终弃。”

    正向着,马雄已经带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官走了过来,正是童贯麾下前军统制杨可世。杨可世身为大宋武官,见了赵福金,自然不敢马虎,忙下了马向赵福金躬身施礼,说道“西路大军前军统制杨可世见过帝姬。”

    赵福金对杨可世说道“你在万胜军中混的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