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谭夫人无须解释。”鲍芙淡淡地开口,陶姚对收义女的事情似乎不太感兴趣,这让她的兴头一下子就全降了下来,她到现在都没明白陶姚为什么不答应她,“对了,客人都走了?”

    “都回去镇上了。”谭夫人松了口气道,看到鲍芙抬脚走出去,她想要上前去搀扶,后来想到两人扮演的是表姐妹的关系,她不好做得太出格了引人怀疑,于是硬着头皮装做亲切地与鲍芙并排走出去。

    这会儿她开始反省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什么让鲍芙对她有意见,不由得想到她为了陶姚从而邀请容夫人来小住的事情,是这件事吗?想想确实不太妥,鲍芙是来避难的,在宅子里面也是他们夫妻俩的头等贵客,多一个外人住进来的确也诸多不便,也难怪鲍芙会不太高兴。

    想到这里,她自觉猜到了真相,若是容夫人发现了端倪,为了好处出卖鲍芙,那他们夫妻俩的人头都不够那京城贵人砍的,这下子她觉得脖子有点凉飕飕的,可是,话都说出口了,若是反悔,容夫人万一变卦,对陶姚这刚开张的诊所来说估计会有一定的影响。

    顿时,她左右为难起来,都怪自己的嘴说得太快了,事情也考虑得不周详。

    鲍芙当了将近十年豪门望族的主母,哪里会看不出来谭夫人如此的欲言又止,于是她停下来,“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

    谭夫人看到鲍芙停下不前,当即就局促起来,在鲍芙的目光下她感觉到自己毫无遮掩,这下子她终于感觉到自己与鲍芙的距离,京城大家族的主母跟她一个小镇上的商人妻,确实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

    遂,她更着头皮道,“那个,是不是我邀请容夫人到荷花村的宅子里来小住,你不满意?若是实在不行,我这就遣人去拒绝容夫人,这都怪我虑事不周,没想到那么多就自作主张把人请了过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对你这决定无异议。”鲍芙这才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了一句。

    本来还打算再说一些为自己开脱的话的谭夫人当场口哑说不出话来,原来是她想太多了,人家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这一下子想通了,她的表情也和缓了过来,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从而让陶姚的诊所有所损失,这诊所正值打响名头的时候,她不希望拖了陶姚这恩人的后腿。

    “是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啊,是我想差了。”最后,她只能讪讪地笑道。

    鲍芙也没说什么,朝她温和的一笑,知道她面对自己很紧张,于是她又道,“你别太紧张,我又不会吃人,再说我们现在是表姐妹,你若再如此表现,岂不是要惹人怀疑了?这可就有违我来此的初衷了。”

    谭夫人这才学着放松一些,再度与鲍芙走在这小诊所的回廊里,因为庆贺的人都走了,所以诊所现在很安静,于是她趁机问道“你之前在烦心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为你分忧……”她想说点亲密的话题好拉近与鲍芙之间的关系。

    丈夫说鲍芙是京城的贵妇人,目前来说叫做什么奇货可居,若是能与之交好,等将来他们在京城的生意做大也就有后台可靠,比现在亲戚还有用得多,所以她也打算发挥一下长袖善舞的本事,为自己的儿子将来多积累点资本。

    鲍芙本不欲将烦心事说给别人听,但一想到谭夫人与陶姚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跟她说说这事,或者她能为自己探来陶姚的真实情绪,这么一想,她也就不避讳地将收义女的一事和盘托出。

    其实鲍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那么执着地要收陶姚当义女,若是换成别人,她的热脸去贴了别人的冷屁股,她一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再也不提此事,她永安侯夫人的面子也不是那么好驳的,她也有自己的傲气。

    可是,这个人是陶姚,她的容忍度出奇的高。

    谭夫人却是一听,眼睛都亮了,她没想到陶姚居然如此入这京城贵夫人的眼,居然要收义女啊,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这样一来,陶姚的身份就能摇身一变,虽然算不是真正的高门贵女,但也相差无几了,将来何愁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

    她不想陶姚错过这个改换门庭的机会,比起农家女的身份来说,这个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于是她忙道,“你别看陶姑娘又会接生又要开诊所什么的,可她年纪还小,明年才要及笄呢,她估计不知道想岔到哪里去了,回头我好好劝劝她,她保准会应下的。”

    鲍芙闻言,看谭夫人的目光更柔和了一些,“那你代我好好劝劝她,若是有什么顾虑也可以与我说,不知为何,我看到她心情就会好。”

    “那是你俩投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对,不对,这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哎,不管了,我不识字,啥好话都记不住,你可别见怪,总之,就是你与陶姑娘有缘份这才聚在一起,这是上天的安排。”谭夫人笑道。

    鲍芙知道谭夫人是不识字的,倒也不会因为她用错了比喻从而笑话她,“没事,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