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付青沅和裴砚羽一大清早上山,想趁着夫子开始上课之前赶回去,有付青沅在,两个人边走边谈天说地,一路上并不无聊,氛围还算得上轻松愉快。

    那一头,山上的姜胭芷却快要愁白了头。

    二哥和小妹出去后,担忧彻夜未归的二人也就不说了,这一天一夜,山上也实在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昨日白天,四弟出去找花黄,傍晚回来时,花黄没找到,却领回了一对奇怪的主仆,还说是来找夫子的。

    结果,夫子在见过他们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紧接着就闭门谢了客,连晚饭也没吃。

    那对主仆连夜下了山,然而,却还留了一个箱子在山上。

    箱子是那位老仆人带上来的,问过姜胭芷平常放东西的地方后,就把箱子放在了厨房外头。姜胭芷想着这两人是来找夫子的,箱子里的东西当然也只有夫子有权过问,就任由老仆人先把箱子放了下来。

    哪知道,他们在被夫子赶下山的时候,竟然没把箱子带走。

    姜胭芷原本是想要禀明夫子让他来处理这个箱子,只是,祁白榆去了一趟之后回来说,夫子谁都不见,话自然也就没说成。

    本来倒也没什么事,谁知,姜胭芷睡到半夜里,被一阵异响惊醒,原想忽略过去的,但那声音似是什么小兽的呜咽,还约莫是被囚困住了,时不时发出挣扎的撞击声。

    姜胭芷到底还是不忍心,从床|上披了衣服起来。

    她听着声音离自己不远,又看外头有月色照明,就也没点灯,推着轮椅出了门。

    黑霜早就警觉地等候在了她的屋子外头,看她出来,跟着她的轮椅一路循着声音,找到了厨房外的箱子这里。

    箱子里竟然有活物!

    姜胭芷惊讶极了,她记得,在那老仆人将箱子放下来的时候,里面分明没有一点儿动静的,怎么到了夜间,就开始活动起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会儿夜深人静的,去请示夫子显然不合适,再说祁白榆肯定早就睡熟了,她自己一个人去也没办法过河。

    犹豫再三,听着那箱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不知道是筋疲力尽了,还是快要奄奄一息,姜胭芷还是自作主张,将箱子打了开。

    大不了,明日跟夫子赔罪就是了。

    这样想着的姜胭芷,跟打开箱子后,被堵了嘴巴捆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小孩儿对上了眼。

    瞧着不过八|九岁大小的小男孩儿,蜷曲着身体锁在小小的箱子里,跟幼兽没什么两样,更别说那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在月光下愈发清澈明亮,姜胭芷第一眼就动了恻隐之心。

    然而,在把这个小男孩儿嘴里堵着的布条解开、身上绑着的绳子松掉之后,一向对受了伤的小动物耐心十足无比温柔的姜胭芷,也不由得感觉到了头大。

    “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被你们绑了的?放肆!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