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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不时替她拍背顺气。赵颐面目生寒的模样,尽数落在陈孤月眼中。老儒生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定定望向那个悠悠转醒的女先生。

    沈妉心犹记自己沉入了湖底,亮光一点点褪去,暗沉的漆黑裹挟而来,那一瞬恍若隔世。于是她闭上了眼,等候再度重获新生。与来时不同的是,她心有不甘。那丝丝缕缕与宋明月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似拉扯着她,不让她就此沉沦。睁眼便是宋明月那张梨花带雨的倾世容颜,她虚弱无力的笑了笑,仍是胡言乱语道:“阎王嫌我长的丑,不收我。”

    宋明月又哭又笑,照着沈妉心的肩头就是一记粉拳,嗔怪道:“你这般弱不禁风,连我也招架不住,活该阎王不收你!”

    顶台上衣衫褴褛略显狼狈的七皇子殿下瞧见这对狗女女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险些血气翻涌而上,他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干脆眼不见为净。老儒生面色尴尬,欲要出言阻止,就见方才还半死不活的沈妉心猛然虎躯一震,抬手指着他大呼小叫:“老陈头儿!你,你,你会武功!?”

    这一声顺其自然且中气十足的老陈头儿令仙人气度的陈孤月也招架不住,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夫何曾否认过?”

    “你……你不厚道啊!”沈妉心险些被老陈头儿的厚颜给噎住,所幸脑袋瓜子未进水,沈妉心环视周遭,又问道:“那些刺客呢?”

    陈孤月稍稍昂首挺胸,笑道:“自然是被老夫尽数斩杀。”

    “什么!?”沈妉心惊呼,手撑着船栏就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尸首在何处,领我去瞧瞧。”

    宋明月心头一惊,一面搀扶住她,一面小声道:“你识得那些刺客的身份?”

    沈妉心微微摇头,眉头紧锁,“我也不敢断定。”而后她朝船舱瞧了一眼,脚下却未动。

    吕布英此时心有灵犀一般,温声道:“先生行动不便,卑职带您登顶。”言罢,吕布英一手揽过沈妉心纤细的腰肢,提气而上。稳稳落在顶台的沈妉心来不及感叹轻功之玄妙,便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

    船板上十数道交错的裂痕触目惊心,死无全尸的尸首更是令人心生胆寒。沈妉心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一旁称不上玉树临风却仍姿态潇洒自如的七皇子讥笑道:“先生已是庙堂中人,怎的连这点胆魄都没有,看来那时正南门外先生不过是侥幸逃过一劫而已,还是说,先生终究是个女子?”

    天潢子嗣中唯独这个老天过分眷顾的嫡子对沈妉心不屑一顾,有身为中宫之主的母后为其铺就坦荡大道,仿佛任何想要的皆可手到擒来。与赵環自欺欺人的不可一世不同,高高在上的赵颐脚下踩的是一根玄铁造就的擎天柱。

    可沈妉心这个世外人偏偏不买他的帐,目中无他的径直朝一具尚且完好的女子尸首走去。那女子死不瞑目,歪着头看向西面,沈妉心俯下身,双指拽住了女子蒙面黑布的一角。她看着女子略微熟悉的眉眼不知多久,而后猛然用力往下一扯。

    沈妉心只觉胸口一滞,一股温热便从眼底决堤而出。惊讶、骇然、恐惧、悲凉、彷徨各色心绪一股脑儿绞在心间百转千回,久难平复。她不敢发出声响,扑在尸首旁哽咽干呕,仿佛又死了一遍。

    昔日小婢女伶牙俐齿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的光景,回想起来竟无比的亲切。如今那个名叫翠脔,一心一意想为曲兮兮寻个如意郎君的小婢女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她望着的方向,正是水云净的方向。

    吕布英瞥见赵颐剑眉微凝,忍不住上前几步,低唤了几句先生。不待沈妉心回应,赵颐块步而来,停在沈妉心身后询问道:“先生可是识得此女?”

    这一声唤回了沈妉心的思绪,她强压下心头悲愤,不着痕迹的抹了把脸,晃晃悠悠站起身,背对着赵颐平声道:“下官本已上了船,在舱内曾遇上这女刺客,被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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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踹落了湖。初看身形原以为是那夜正南门的刺客,可眼下细看却不是同一人。”

    “何以见得?”赵颐有心追问。二者都是蒙面,仅从身形如何辨认?这般断言笃定,除非地下躺着的这个沈妉心原本便相识。

    可惜才思敏捷的七皇子殿下失之毫厘,沈妉心缓缓转身,侧目而视,嘴角噙笑道:“那女刺客旁的我记不得,胸前之伟岸却比这女子丰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