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文有些慌乱地往后退着,一不小心好像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黑暗中并立两个人,看不清晰相貌,脑中有印象的是住着一户姓李和姓秦的夫妻,大约看清他们脸庞鼓胀,在漆黑一片里能看出脸色惨白,大张着血盆大口,喉咙里发出尖锐的质问。

    “李哥,秦姐啊,我是小陈啊,上个星期还帮你们家搬家具来的,我要出门了,跟大家打个招呼来的!”陈佳文随口胡诌。

    姓李和姓秦两口子猛地奔到陈佳文跟前分别抓住他胳膊,一张嘴裂到耳根处,有血水从他们口里诞出来,啪啪声滴落在地面,陈佳文一时没注意他们这番动作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又不得不强自忍住神经硬撑着。

    “额,那个,那个李哥,秦姐不用这么热情,我还要去另外几家交代一下,打扰了,你们忙自己的事吧!”陈佳文笑得比哭还难受,挣脱了下离开了两口子的距离,慢慢向后撤离,还正常地探出头告了声罪顺带帮忙带上房门,接着迈步走向第二层第三个住户。

    第二层楼第三个住户房门也是大开,陈佳文捂住揉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刚才第二个住户突然挽住他的动作差点让他刺激得尖叫,他怀着万分谨慎的心思走进房中。

    一进屋,一股味道扑鼻而来,这里比上一家味道更重,上一家是霉味,这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腐尸般恶臭,熏得脑袋发胀,灰尘堆积得很厚,一脚下去鞋底都陷入里面。

    桌子板凳,电器等物件杂乱的被堆到四处散落,看得出来被大火烧成一堆破烂,连下脚都不方便,陈佳文走得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又跟上一家那样住户突然冒出来,吓得猝不及防差点酿成大错。

    “唉!”陈佳文耳边传出一声凄苦的叹息声,他脸色陡然血色全无,发出叹息声的是一个全身如焦炭一样的人,他端坐在电脑桌前,脸上头顶除了焦黑一片,还有几处腐烂的伤疤,渗出白黄脓水和深红血水,红白相间的烂肉中有密集的雪白蛆在翻涌,有个蛆掉到地上向陈佳文这里爬过来。

    “田哥,我来向你辞别的,我要去外面闯荡了。”陈佳文强忍住恶心反胃的感觉,再不动声色地踩死几只蛆,向面前可怕的人说道。

    “你说,人活着有什么劲?有的人天生就比我们出色,他们出生就坐拥万贯家财,住豪宅开豪车,我们出生就要为了生活温饱挣扎,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地讨生活,这特么的公平吗?要我说要想公平都得去死,活着一点不公平,你说对吗?”

    田哥没有理会陈佳文的话,而是在向他愤怒说出这番话,由于气恼他烂肉里面的蛆更加活跃地出没。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活着真不得劲,对,只有全部去死,这样就更好,就没有压榨,没有痛苦,你说.....”

    田哥还在喋喋不休,陈佳文清楚这个任务生成的时候就要依照这些住户的认知来进行,田哥是个做苦力的搬运工,租住在这里的租户,要想跟住户正常拜会,先要通过他们的认可,比如这个住户就是要找人倾诉,陈佳文就要做到认真倾听并且说服,如果敢擅自逃离肯定被恼羞成怒的田哥追杀,自己是肯定逃脱不了,只能耐心等待分析一个合理的脱身方法。

    “最穷不过讨饭,不死终归出头!”陈佳文嘴里冒出这句经常安慰自己的话来。

    “不不不,杀杀杀,只有大杀才能死更多人,世界也将更加公平美好......”

    “活着才有希望,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我们得胸怀豁达,去接纳去感恩.....”

    “死才是希望,你死我死大家都死,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第三名住户还在大说特说,望向陈佳文的目光仿佛饿狼绿油油的眼睛。

    陈佳文突然住嘴了,对面沟通的住户本身是死者,沟通的频道都不是一条线上面,采取辩解说服此路肯定不通,脱身脱身,得想办法脱身。

    有了,陈佳文一技上来,不能说服你,我就依照你的思路开展。

    “对,田哥说得对,凭什么有钱人可以随意挥霍随意享受,有美女投怀送抱,我们就只能饭都吃不饱,饱受磨难,被他们瞧不起,杀,都该死,不过这个计划要从长计议,我先下楼跟楼下涂奶奶知会一声,等会我们再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