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站在门前,眼神专注看着门后的黑暗,快要陷进去一般。

    “能不能有点被神秘人追杀的清楚认知?这段时间床都白躺了?”黎尧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拉回时延思绪。

    讨厌的人果然说话就是不中听,时延忍了忍,要往里走,被黎尧一把拉住手腕,他语调中藏着忍耐:“干什么去?”

    “这栋房子我好像见过,进去确认一下。”时延看了眼自己手腕,不带丝毫留恋抽出来,纯良无害的笑着回击黎尧之前的话,“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并不想牵你。”

    “我差点忘了,你很记仇。”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黎尧舌尖轻顶上颚,怒及反笑,“就你这个弱鸡身体还想着进去一探究竟?在我身后乖乖呆着。”

    他说完,泄愤似的踢开脚边碍事木桶,本就破破烂烂的,这一下直接四分五裂,黎尧一个眼神都不施舍过去,他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功能,驱散房屋中深不见底的黑暗,将斑驳墙面照出一处光明。

    这房子很显然有很长年岁,墙壁上贴过的日历海报泛着灰黑痕迹,房屋中随处可见不要的锅碗瓢盆,正面墙上贴着一张撕掉一半大型寸照,看起来像是没撕干净的遗像,只留有脖子处照片。

    时延跟在黎尧身后来到二楼,相比之下,二楼比起一楼显得‘饱满’一点,一张搭有看不清原来颜色散发恶臭被子的烂木床,旁边堆叠起来的石砖上满是蜡油以及一根还没烧完蜡烛,地上满是踩烂的报纸和一些塑料打包盒,零星几件衣服堆在角落,和一些拆开过的药盒叠在一起,十分具有火灾的潜质。

    黎尧嫌弃的捂捂鼻子,也不知道这屋子连挡风玻璃都没有,是怎么做到臭味不散出去的,他做作扇了两下风,走到衣服边蹲下,电筒灯光往上一照。

    白色药盒,英文字体,简陋中透着显而易见的贫穷,黎尧数了数,确认有四五个的样子:“这里应该是那男人住的地方。”顿了下,他挪着光往时延脸上一照,“你要进来确认什么,确认完没有?”

    刺目白光让时延下意识闭上眼也没能及时驱散眼前一团黑暗中的光,他手心向外挡住眼睁开:“挪开。”

    电筒光很听话的转开,在房间里面四处蹦迪,这里照照,那里探探,和主人一样无聊。

    时延放下手,看也没看黎尧,摸索着来的方向沿着外面走廊又去看另外两个房间。

    这里早已人去楼空,除了刚才的房间,剩下的房间里面除了浓厚的灰尘还是灰尘,时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个屋子的构造他绝对看过,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死掉的男人深更半夜到刘生别墅外徘徊,惹出动静被我们一路追踪,带着来历不明的钱和转基因药,他决定连夜离开这个看似危险实则根本不会有人来的未开发区,没想到异变来的太猛,直接要了他的命。”黎尧一脚踩碎地上的注射针管,似是踩在死去男人心脏一般的狠戾重量,“药盒干净的几乎没什么灰尘,和麻袋里面一样保存很好,针管里面甚至还有没注射完的药……”

    时延刚才看见了:“是极鹰的转基因药物。”

    “这么几针打下去,异变的过程迅速猛烈,难怪他死的这么快。”黎尧碾了碾脚下破碎针管,不爽道,“那两个废物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一束飘飘摇摇的灯光由远及近打在墙壁上,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张牙舞爪倒映在墙壁上。

    梁雨蝶电话打过来,黎尧按下免提:“室长,花医生和李副队到了。”

    果然是那两个磨磨蹭蹭的废物到了。

    黎尧挂断电话,看向时延:“这里你确认完没有?”

    “确认完了。”时延和黎尧一起下楼,明晃晃的灯光照在脏兮兮的台阶上,“我见过这座屋子。”

    黎尧脚步一顿,又赶紧两步跟上去,给这个病秧子照好脚下的路,不让随处可见的垃圾把他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