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蝶:“……”

    明明切开就是黑的,还非要装纯良,果然是能把黎尧气死的男人。

    能气死黎尧的男人这一次没有气死黎尧,反倒是让黎尧很愉悦,他看向身边这个因为生病而清瘦的男人:“放心,进了调查局就是我调查局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你吃官司。”

    “谢谢。”时延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吹走上面的浮沫喝了口,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实验室做的这个实验,我不知道。”安静的办公室中,花凌突然开口,“就算实验室隶属于研究所,但它是独立的,这个实验是什么时候进行的?”

    最近噩梦与现实交织,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天开始,时延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回顾过自己之前的生活。失去的记忆和突然出现的追杀让他精疲力竭,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他还要分出有限的精力应付黎尧,时时刻刻处于一种身体立马要崩坏、但是却永远吊着一口气的状态。

    就算噩梦没有每天折磨时延,可是他在睡梦中面对无尽黑暗还是会百般挣扎,总是睡不好。

    如果不是花凌问起实验是什么时候进行,时延恐怕根本不会去刻意回忆那并不算遥远、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有一种久到已经发生在很多年前的回忆。

    办公室中的人都在等时延的回答,他看了眼黎尧:“忘了。”

    花凌:“……”

    “他骗你的。”黎尧撇撇嘴,一眼看穿时延的谎言,他凑近时延,和他四目相接,“撒谎的时候不要看我,你看着我,就是在往我脸上送真相。”

    时延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和他拉开距离:“一年前吧,这个实验我参与不多,蓝兔基因标本是我提取,后来知道这项实验我主动退出,不过有个我认识的人倒是参与颇多,如果你们刑侦部需要的话,我建议你们可以去找他。”

    时延说完,有些抵不住层层递进的困意,重重打了个呵欠,端起的茶杯被黎尧截走,他轻嗤一声:“生病的人没资格喝那么多茶。”他把茶杯放到桌上,拉住时延手腕把人拖起来,对李信澜和花凌说道,“事情理的差不多,很晚了,先回家睡了。”

    “放开我。”时延抽回自己手腕扭了扭,黎尧掌心滚烫的温度让时延困意一下清醒不少,他和梁雨蝶并肩走在黎尧身后。

    办公室门被梁雨蝶礼貌关上,三人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李信澜收回不可置信的眼神,有些无奈的摇头浅笑:“这不是才十二点过,平时那么会熬夜工作的人,没事儿就住在调查局,现在知道回家睡觉了。”

    “是时延困了。”花凌脱下身上白大褂挂在一旁衣架上,穿好自己的外套,“走吧,送我回家。”

    李信澜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不愧是黎大小姐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这指挥人的本事真是如出一辙。”

    “既然接了我,送也是应该的。”

    这种好不要脸的话从花凌和黎尧口中说出来李信澜早已经适应:“今天不住在研究所了?”

    花凌关上办公室门,迈着步子往外面走,直到离开研究所来到李信澜车上,看着窗外的他才说道:“研究所,常枫市,调查局……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发动引擎,李信澜猛然踩下油门,车子很快行驶上宽阔马路,在凌晨没有多少车辆的马路上尽情试探超速界限,遇到第一个红灯他远远就开始匀速踩刹车,没有停下的车子逐渐靠近红灯,等待它变成绿灯那一秒,完成跃进。

    李信澜打开车窗,油门一踩到底,刮在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将他冗长的一段话吹进空气中,混着风很快消失不见:“你想说的是这三足鼎立的局面是吧?刑侦有无法探到的领域,由调查局出马,而这样的调查局却还要保护珍稀动物,研究所的人想要采取标本,与珍稀动物交流,必须经过调查局同意——坐落在保护罩中的神秘国家机构。调查局管理异变,研究所研究珍稀动物繁衍和基因,刑侦打击和抓获隐藏在背后一直用动物基因制作转基因药物的犯罪团伙……这么看下来,刑侦好像挺没用的。”

    花凌失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人民警察这么辛苦,你居然说没用,你让我一个坐在办公室整天捣鼓珍稀动物的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