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黑夜在凌晨两点迎来时延饱胀的睡意,不过他身残志坚,不洗干净坚决不睡觉,难度太有挑战性,脱衣服的时候都避免碰着自己几次三番崩裂的伤口。

    浴室门被敲响,黎尧深知时延难搞的个性,站在外面跟个老妈子似的嘱咐:“不要打湿纱布,不然就出来再换一次。”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叮嘱,但是时延却从‘再换一次’这四个字中品出十分疼的味道来,打开的花洒硬生生被他关掉。

    水珠滴答滴答从花洒处往下落,时延深吸口气:“知道了。”

    “就怕你不知道。”黎尧轻哼一声,倒影很快从浴室门上消失不见,随着脚步声远去。

    黎尧找到毛巾打湿,对着镜子里衣衫半退的自己慢条斯理擦拭身体,就这么来来回回把自己当带油的餐桌来来回回擦了好几次他才罢手。

    穿好衣服,时延止不住的困意急匆匆往脑子里面灌,他赶紧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很成功在一分钟之内成功进入梦乡。

    清早起来,黎尧破天荒熬了点蔬菜粥,就为了给时延这个病秧子吃,他左等右等,好半天都没有看见房门打开。

    再不起来,粥都要凉了。

    黎尧眉头微皱,走过去敲门,门内没有任何动静,他也不客气,反正这是他的家,原本以为会看见在床上躺着陷入噩梦无法醒来满头冷汗的男人,黎尧没想到入目的居然是时延安静坐在床上认真玩手机的样子。

    “你玩的很开心嘛。”黎尧气不打一处来,靠在门边双手抱胸,阴阳怪气的话张口就来,“怎么,这床现在睡习惯了?”

    “我说了请进,是你房间隔音做的太好。”时延头也没抬,声音还有着早上起来没有睡好的浓厚沙哑以及低沉,就算在门口,想要听清他说的话也是有点难度。

    很显然时延本人是不知道的,黎尧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念在他现在是个身体柔脆、碰一下就疼的脸色煞白的娇柔小花,暂且按捺住和他计较的冲动,手指在门上轻叩两声:“吃早饭,吃完去调查局,到那里再睡。”

    时延抬起头,眼窝处有并不算多么显眼但是一眼能看出来的憔悴黑眼圈,黎尧觉得非常碍眼,走过去按住时延起身动作,避开他伤处,利用一股巧劲不让他感受到痛的同时把人摁回床上:“算了,你就在家睡觉。”

    对黎尧这一出那一出的行为,时延理解无能,只能忍着冷嘲热讽,友好表示:“路上小心。”

    “小心什么小心?”黎尧轻嗤一声,“别忘了你现在是被人追杀的对象,我要是离开你半步,你死在我家多晦气,我今天就在家守着你。”

    “滚。”时延收回刚才萌生的短暂友好,果然没有睡醒的情况下容易让他发疯。

    黎尧垂着头看他一会儿,食指在他额头报复性一点,冷声说道:“别睡,先吃早饭。”

    吃完早饭肚子会沉甸甸的,完全睡不好,这无异于是种折磨。

    时延本来也没有睡回笼觉的打算,趁着黎尧出去端粥,他动作缓慢的从床上起来,睡眠不足导致起来一阵眩晕,眼前阵阵发黑,视网膜像是蒙上一层黑色阴影。

    刚稳住没多久,眼角余光便瞥见黎尧姿势优雅端着一碗粥进来,看见他没有乖乖在床上躺着也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是轻微诧异了下,然后狗嘴里面就吐出垃圾:“伤残人士没有睡好还要强行下床表演行走?”

    时延微微一笑:“黎先生身上的伤也不轻。”

    “多谢关心。”黎尧在时延身上成功扳回一局,有些上头,“比起你这柔弱的身体,我就算是再被捅上一刀都比你更加生龙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