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青葱的枝叶,在青石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赵知弘身着一袭暗青色宽袖大袍,深邃的眸子倒映出一点迷乱的光晕,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赵知弘见姜照音悠然自得地坐在凳子上,笑道,“如今你入了我王府,感受如何?”

    “能有何想法?王爷有话但说无妨。”姜照音见赵知弘拿出一张丝帕,回应道。

    只见赵知弘将丝帕打开,丝帕上沾染些许白色粉末。

    “本王乳母数月前也身中此毒,中毒者指甲发黑,舌苔生黄,尤其是手心的红点,看似是蚊虫叮咬所致。姜姑娘既然有此毒,就应有办法解开此毒。本王见你现在还算悠闲,不如去……”

    姜照音的双眼就像是两把淬闪寒光的利刃,瞥向赵知弘,“王爷没看见我脚崴啦?走不动路的,之前尚可以忍耐一下,现在简直是一点儿也受不了,越来越疼!众人皆言越安王殿下仁爱有礼,我如今倒是一点儿也没瞧出。”

    “哦?”赵知弘挑眉道,冰凉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碎。

    姜照音好言道,“我只是一时情急罢了,您就当我是胡言乱语,还望王爷莫放在心上。”

    赵知弘的双瞳如同夜色般的漆黑,微凉的冷淡之感扑面而来,“是何人在你面前嚼舌根,让你不愿嫁入越安王府?你又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如此畏惧本王?”

    为什么?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难道不清楚?

    姜照音答道,“你逛花楼的事儿,算不算?”

    “花楼?”

    姜照音扑哧一笑,“云香阁不是花楼吗?虽说是我请你去的,但见王爷轻车

    熟路的模样,不像是第一次去吧?”

    “轻车熟路?”赵知弘冷哼一声,又说道,“那瓶毒药,你可说得清来历?”

    姜照音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衫,心想:莫非赵知弘认为是我下毒害了他乳母?那之前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请君入瓮?目的是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种念头随着周身流动的血脉,如同汹涌的潮头,一波高过一波,冲向四肢百骸。

    姜照音的声音很明显地颤动着,“王爷是想杀掉我吗?王爷是否怀疑我对你乳母用毒?”

    “若是本王想杀掉你,直接把你交给京兆尹则可,何必趟这汤浑水?你纵使有几分机警,也没能耐在王府下毒手。”

    姜照音垂下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王爷是觉得我不够聪明,故而洗脱我的嫌疑?”姜照音揉了揉自己的脚踝,蹙眉道,“我对解毒一窍不通。对于您的乳母,我爱莫能助。”

    赵知弘深邃的眸子里透出淬淬寒光,“如今你身处王府中一个废弃多年的院子里,门外一个是柔弱的谢姑娘,一个是王府的丫头,谁也救不了你。本王再问你一遍,那毒药从何而来?你若是不答,屋内也许会多一具死尸。”

    姜照音虽心生恐惧,但仍旧振振有词地说道,“那毒药我一直带在身边,自从淋了场大雨、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后,记性越发不好,早就忘了。王爷认为什么,那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