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昨日你将丝绸放在哪儿?”

    “回小姐的话,昨日我将丝绸放在卧房里。哪想,今日我打开包袱时,丝绸已经被人剪烂。”

    杨氏怒道,“从丝绸完好到损坏,其间唯有她一人经手。来人,上刑!”

    姜家本是将门,纪律一向严苛,一顿家法下来,小如非得卧床好几个月不可。

    “小姐!上刑后,奴婢恐难执针线。若是不能干针线活儿,奴婢在姜府还有何用?”小如哭得惨烈,跪在地面上伸手紧拽姜照音。

    杨氏见小如泣涕连连,面露愠色,“拉下去。”

    “且慢!娘亲,小如是我屋内的人,理应我来处理。她若是真犯了错,我必不会轻饶她。”

    “小姐,你要相信小如,此事当真不是我所为为!”

    姜照音问,“若不是你所为,莫不是有人在你熟睡之际,将丝绸剪坏?”

    “这不可能,每每入睡前,我都会将门锁上。我睡觉一向很浅,别人撬动门锁的声音,足以让我清醒。而昨夜,并未有任何异动。”

    姜照音沉思片刻,眸光一亮,“秋月与容和呢?她们是否有时间单独接触布料?”

    小如答道,“秋月是杂物房中的丫头,容和是厨房那边儿的。在今日之前,她们二人只知我会将布料带回房,却未曾亲眼得见。”

    姜照音正想着,杨氏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音儿,说了这许久,喝点茶吧。此事,明显是小如嫌疑最大,为何你却……?”

    “娘,此事倘若是小如所为,她何必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再者,她若是凶手,她大可以攀咬他人。而小如却一直洗脱别人的嫌疑,反而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小如一向机警,断不会如此行事。撕毁我的丝绸,对她而言,何有好处?”

    杨氏颔首,“确有道理,但如今对于此事,除了小如,再也没有第二人可怀疑。”

    “昨夜,家丁小厮没有任何察觉,说明作案者定是姜府中人。如今,我建议此事暂且作罢,找出作案者固然重要,但是我们更应该……”

    杨氏恍然大悟,惊叹道,“音儿,你说的对,我们需快些赶制嫁衣才是。那心肠歹毒之人故意将丝绸剪毁,无非是不愿你早日嫁入越安王府。六年前我们搬离凉州太过匆忙,只带了最好的一匹。如今,世事变迁,昔日赶制此丝绸的能工巧匠早已散落天涯。”

    姜照音知道杨氏希望她穿上凉州丝绸做成的嫁衣,在杨氏心中,那匹布料的意义胜过世间万千锦缎。

    “娘,虽然这匹料子毁了,但也可做成嫁衣。布料剪毁一事,以后切莫再提了。没有真凭实据、人证物证,不可轻易定夺。”

    姜照音扶起小如,“我们先商议一下怎么补救。”姜照音认为自己不会嫁给赵知弘,觉得嫁衣也是可有可无。但对于此事,她若是处理不当,小如会受姜府上下冷眼,做替罪羊;杨氏也定会严惩小如,毕竟那块布料在娘心中分量很重。

    回房后,小如“咚”地一声跪下,泪珠子住不住地流过脸庞,“小姐的大恩大德,小如无以为报,多谢小姐相信我。”

    “小如,你先起来。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不再查此事,并不代表此事已经结束。这段时间,潜伏在姜府的作案者一定会收敛,我们不如暗中观察,等到他放松警惕,我们将其公之于众,也好洗清你的冤屈。”

    小如一边用手帕拭去泪水,一边哽咽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