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司马衷却是很忧愁,他虽然不知道,阴雨天中自家亲父是受的什么罪,但是却不耽误他表露自己的同情。

    司马衷也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好儿子,因此并不打算,按照司马氏内部的意见,以后将位置传给弟弟司马攸。

    “羌人和那些襄郡人怎么说?”笑过之后,司马炎让儿子退到一旁,却又问起旁边人的军务。“我给你的军令中有让你回来路上往那里走一趟的言语吧?”

    “回禀都督,已经如你吩咐,尽数屠了。”当即那位被问到的将军凛然做答。

    “但动手的两个营卫也直言,那些襄郡人颇有不少人宁愿从汉水泅渡逃入武当山,而且据他们说,西边雨水更大,火虽然点起来了,估计也烧不干净。”

    “大略屠了便是。”司马炎微微颔首,并不以为意。

    那大将点点头,稍稍一顿,但还是主动问讯:“都督,这又不是长安、潼关之间的富庶地,商贾来往了众多,这里偏僻,那襄州更是被吴贼和汉国来来回回已经从这里走了七八趟,再富的村镇到眼下也没什么财帛了,而且彼处也无城寨也无兵马,更谈不上什么据守不服,为何一定要屠了?”

    “军法不可废。”司马炎从容做答。

    “其实一开始是我的错,还弄错了该征发的粮草数量,彼时他们这些人虽然主动献上粮草,但是若来人说清楚困苦,我自然会宽宏一二,但他们却只是拿陈粮与泼了水的马料来,却饶不得他们了。”

    那大将先是点头会意,但继而却又一声叹气。

    司马炎循声而笑:“你是我兄弟,自可说来,何必在那里唉声叹气、装模作样?”

    这大将也是司马昭的儿子,司马机,只是是庶子,所以司马炎也可放心使用,总比司马攸之类的让他放心。

    司马氏的位置虽然艰难,但是也是无数人瞅着这个位置的。

    但不管如何,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出身的缘故,司马炎虽然资质平平,但是真的论及,也是军功卓著,并受到上下一致信任,当然,他也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兵凶战危,他也不免会受上些伤痛,平时不算什么,到了荆襄湿冷之地,也就只能自己承受了。

    若是他能有前方大将,修成武道神通,却可避免这等伤势,当然,司马炎可能没有那个资质,也不愿意像是武将那般苦练。

    当然了,身为帝皇至尊,如果还需要这般才能维持身体,自然也是说不通的,身为帝皇之后,这等阴邪之痛,就会被龙气怯除,这是做了皇帝的好处之一。

    司马机闻得司马炎玩笑,却还是稍显严肃:“兄长……我还记得当日当年祖父就是在此处击败了汉军,夺得这东三郡,彼时祖父又让军不许擅自屠杀、劫掠百姓,还大量任命本地士族为本地官吏,照理说,这便应该是威德俱加了吧?但为什么反反复复,这些百姓还是不愿意做吾等的顺民呢?”

    “大概是他们心中真正的皇帝又回来了吧?大汉的龙气未尽啊!”司马炎在座中望着身前雨丝若有所想。

    “若是能当自家人,为何要给他人当顺民?”

    “那辽州的曹家人呢?”司马机此时当即反驳。“辽州那边,可是不会怎么思念汉人的,可是曹氏的龙兴地,结果如今汉人崛起,他们居然也跟着起事……”

    司马炎想了一下,也是摇头:“那就是咱们如今的方略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兄长,照我说,咱们要不就学当年汉朝的王爷。”司马机终于忍耐不住,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把地都分给自己兄弟们,分给自己人,如今这样子不要再搞了!”

    而司马炎也终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个兄弟,他有心想问一问自己这个兄弟,大汉朝那会难道就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