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元鼎六年时,于北军新设八禁兵,各以校尉统领之,曰“中垒”、“屯兵”、“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

    南、北二军,因南军常随侍帝侧,故较受重视,如今,南军羽林、虎贲及北军八校尉,皆延设之,尤以北军中侯为卫戍宫城之最高武官,而北军就归常侍统管。

    “主上,事情就是这样了。”大厅处,一位面容平平无奇之人,正和张让说着所看见之事。

    “你说你巧遇到了那何贼的心腹,发现那何贼与人似乎有约,你发觉那人身份可能非同一般,还有那处戒备森严的小院?”

    张让蹙眉,陷入到了沉思中,他能走到今天地位,在揣摩心思上,还是有些独到之处,何进权势非同一般,虽然看似被如今声势正隆的那位欺压,但是张让也明白,大汉朝自有国情,刘宏的身体如何,他很清楚,如今看似炼丹服药,身体好似精壮了许多。

    但是张让却知道,是药三分毒,炼丹服药若是能让人长生的话,那前汉的武帝如何,还有前秦的始皇帝,这两个权势都是远超刘宏了,可都是一人镇压天下的人物,但是仍旧不得长生,刘宏又怎么可能?

    不过,他知道,这不是劝解之时,也不能劝解,起码他就明白,此时皇帝正是热切之时,并不是轻举妄动时,一动,说不得自己这还算得皇上信任的人,就要被皇上所排斥了。

    宦官之权,依赖于皇帝信重,就算张让自负有几分本事,自信自己不是百十人就能擒拿的,但是真的到了那时候,却也不过是一尺白绫的事,因为他有家族,宦官也是有家族的,也有自己在乎的事务,本事再大,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除非是能凭借一己之力,镇压天下。

    所以,张让从不会像赵忠那样,就连对刘宏都敢有悖逆,当然,赵忠自信有何后撑腰,觉得刘宏也活不了几年了,马上就是何氏的天下了,他提前下本钱,这也是生存之道。

    一般来说,宦官掌权之后,等新皇登位,外戚掌权,那么宦官就是被诛灭的命运,当然,下一代的宦官可以随着得到皇权的信任,再报复回来,这是一种轮回,不过其中,大势虽然不可更改,小处却可以,比如某个宦官不用死,比如十常侍中,赵忠若是把罪名能推到别人身上,又得以后的太后何蜜说情,自然会逃过一劫。

    这一点,张让知道,却没办法做,因为他执掌内卫,没办法也不敢学习赵忠,不然,他恐怕就会被处死,皇帝身边,高手不少,还有大宗师王越护卫,他不会有生机的。

    作为一个掌兵之人最怕的是什么,还不是不被掌权者信任?

    一旦被怀疑,手里的兵越多,自身本事又不能翻盘,最后的下场恐怕就越惨。

    尤其是刘宏从继位起,就在不断收拢兵权,除被信任的人,剩下将领,都是被压制的状态,就连卢植等名将,也是几经沉浮,若不是黄巾乱起,卢植这等人物,早就被逼死了,因为卢植是士族之人,想皇甫嵩、朱俊等人,却不一样,和那些号称经学传家的士族不同,他们是武道传家,最依附于皇权,和卢植这等大儒的基本盘不同,虽然统兵,但是却不会像卢植一样,得到猜忌。

    所以,卢植打了败仗,打了胜仗,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而皇甫嵩、朱俊却不同,他们可不会和卢植一样,被小人为难。

    就是张让,也得给他们几分面子,当然,他们也得按规矩来,比如,上缴供奉,,打了胜仗,就得奉上战利品,不能像卢植一样,看似性情高洁,其实是藐视皇权。

    张让虽有统军的名义,但是却不真正的执掌兵权,他的主要任务是赚钱,实际上他算是刘宏的财务主管,然后得刘宏的信任,可以涉及一些其他事。

    “可不能乱了阵脚。”如此想着,张然让那人先下去了,何进是不是忠心之人,张让不管,不过他却不想让何进掌权,毕竟因为身份的原因,他肯定是不会安着陆的,等何进一掌权,他肯定会被弄死。

    所以,张让一直密切的注意着何进,不想被卷入这漩涡之中,却不代表着不想与下一任皇帝打好关系,那么何进和他代表的刘辩会是能取得最终胜利的那个人吗?

    虽然大势是外戚掌权,但是这外戚一定得是何进吗?

    张让觉得不是,虽然何蜜那女人心狠,加上有赵忠早早投靠,在宫中四处下手,有资格或者有能力生儿子的那些皇妃,都被何蜜早早的处死,甚至生了儿子,一起被处死的。

    这一点,就是刘宏也没有办法,如今,宫中只有刘协一子存活,而刘协的母亲,却已经早早就被毒死了,但是刘协如今却仍旧存活,因为他有太后的庇佑。

    而这就是张让的倚仗,若是没有刘协,只有刘辩一子,那么哪怕何进再怎么跋扈,做出再怎么逾矩的事,张让都没有办法的,但是有了刘协,这就好办了,只要张让操作得当,那么何进也不是不会死的,到那时,若是一切妥当,皇子协登位,此时因为皇子协生母已死,这宫中就得他这个宦官掌管了,此时只要小心一些,和外戚妥协一些,未必不能生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