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午几个见林笙这殷勤小意的模样,不禁目瞪口呆,然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大铁骨铮铮的一条好汉,府里的侍卫谁没挨过他的铁拳?若非武艺考校碾压府里所有人,也不会被遴选到殿下身边贴身护卫,可在殿下的女人跟前,怎么娘兮兮的,跟个拉皮~条的老鸨子似的!简直没眼看!

    他们又忍不住偷眼去看那女子的表情,看她感动了没有。

    然而晏晴连林笙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她被目光灼灼的十条壮汉和八口大箱子堵在这侧院门口,进退两难,欲哭无泪:

    你们殿下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僵持了半晌,她颓然败下阵来,一步步倒退回了院内,磨磨蹭蹭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想找个耳房关起门暂时逃避一下现实,可几间耳房里都空荡荡的,连条长凳也没有,林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见她四处乱转没个主意,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说:“姑娘,这耳房都还没来得及布置,因为不知您是想拿它做库房还是别的,日后听您示下,自有小子们去办。眼下您还是去正房歇一歇吧。”

    最后,她一脸麻木地坐在正房厅堂里的文椅上,看着一个个王府侍卫抬着箱子进屋,动作迅速又仔细地把箱子里的物件拿出来,林笙也没空再在旁当婢女伺候她,他忙着各屋跑来跑去,指挥着众人放这放那,不过顿饭功夫,原本只有家具的几间正房便被布置得可以拎包入住了。

    当初主建翼州王府的太昌府尹孙黔生考虑得还算周全,翼王府正院和书房以及待客之所,所用木料全都是黑胡桃楸木,典雅庄重、端方肃穆,而为女眷所建的三个侧院,他选的是本地出产的红心核桃木。

    这种木料硬度不如楸木,市面上的价格仅为黑胡桃楸木的七成,但胜在好看——原木褐中带红,切面有层层叠叠的卷曲树纹,上一道清漆便十分雅致。若是王妃所居,这肯定配不上她的身份,可用来给侧院女眷打些床榻、妆台、美人榻之类的,再合适不过。

    因着当初建王府工程浩大且时间仓促,万事只能先紧着正院,到侧院的家具开始打制的时候,离翼王殿下就藩已经不到两个月了,工匠就算日夜不歇,无论如何也赶不及打出三个侧院的整套家具来。

    眼看完工无望,孙黔生压力山大,便使了些手段多方打听,得知殿下在临阳王府里至今不过两个通房,并无侧妃宠妾,便狠心赌了一把,只精心弄成了一个侧院,也就是晏晴现在所待的这个。

    若殿下在翼州起意要纳美人,总得有个像样的地方,其他两个就先对付着吧,日后再从长计议。

    其他两个侧院与这个相比,院子未曾费心雕琢不说,正房里的家具也都不成套,有些是黑胡桃楸木的,有些是红心核桃木的,什么木料趁手工匠便打什么,而那俩侧院正房里的精细小件像百宝箱、妆台之类的,都没有来得及打制,翼王殿下便入主王府了。孙黔生运气不错,歪打正着,那两个不成样的侧院被公孙先生和伍将军看中一人占去一个,倒是幸亏没打多少女子用的家具,否则还得费事挪出去。

    如今这侧院的一排五间正房,正中一间做了厅,最东边一间是卧房,连着的一个做了暗厅,布置成一个私密的会客之所,地上铺了地衣,亦摆了精致的小几绣墩,可在此用膳;西边两间房,一间做了绣房,一间放了张美人榻,用来午休小憩。

    那一箱箱从库房提出来的物件,皆为边境各国和陈悉致进来的珍品,什么半人高的玛瑙美人梅瓶、足有三千六百颗玛瑙珠串成的门帘、镶满金丝玉的鎏金错纹莲花香薰炉,珠光宝气,恨不得晃花人眼;府里没有临阳带来的绣娘,也没有采买过女子的衣饰,故而送来的全套衣饰头面,也是西域各地进来的,风格与大周迥异,大多色泽秾艳,带有浓郁的异族风情。

    最后林笙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至从箱子里拿出几张狼皮褥子并一袭白狐披风呈给晏晴献宝:“姑娘请看,这可是殿下自己亲手猎的狼剥下的皮。屋里没有埋地龙,塌上只要铺上这狼皮褥子,比烧炕还热乎。还有这披风,是回纥的贡品,您不如先披上它御寒。”

    御你的大头鬼!晏晴看看自己身上的棉袄,再看看林笙手中泛着银光不似凡品的白狐披风,嘴角抽了抽。你觉得,把这么华贵的披风披在我这一身上,合适吗?

    因为觉得太过荒谬,所以她非常出戏,完全不能配合林笙和众人的期待,露出哪怕一丝惊喜的表情。

    以致刘午这样迟钝的直男都觉出不对来,私下把林笙拉到一旁嘀咕:“老大,这女子神色不对啊,怎么好像闷闷不乐的?”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这女子不乐意跟着殿下?

    林笙毫不留情地拍了他脑袋一下,直把他拍得龇牙咧嘴:“你哪只眼睛看到她神情不对?她这分明是欢喜得过了,所以脑子有点空白!女人高兴起来都这样,你懂个屁啊!你娶过亲吗啊?”

    刘午恍然大悟:“是是是,老大说的是。我也觉得是这女子欢喜过头了!”心下对老大更是佩服得紧:不愧是头儿,什么都比他们能,连女人这么复杂的心思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