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叫宗书令去领左翼?不知道江元他……”许颂有些懵,眼前的谢将军似乎陌生了起来,她似乎对戍卫军的掌排了如指掌,明明知道江元的厉害,却还是叫宗申去领左翼……若说诈降,她带两万人,也未必就是江元的对手。

    何况如今,还不知江元要带多少人呢。

    “江元领兵一万五。”

    谢无忧道,“我打听过了,多是老弱残兵,且一直是他与宗申暗中联系,我想着宗申去左翼,也是为着他戒心轻些。”

    “那果林……”

    许颂眼睛一亮,“将军的意思,莫不是是在果林设伏?”

    “是,也不是。”

    谢无忧毫不隐瞒,“今日我给宗申透了个底,就说我知道他一心向着的是周天子了,宗申必要去与戍卫军联系,可我仍旧叫宗申去左翼,他们便都会想这是不是我刻意在引蛇出洞。”

    “所以果林不必设伏。”

    “但埋伏还是要有,所谓兵不厌诈。”

    许颂接道,“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不在果林设伏,因为他们都想得到,此处林密地险,是设伏阻击的绝佳之地,加上将军已对他们起了疑心,所以用宗申引他们去此处是再合理不过的……江元为了保住宗申,也会假意落网,折损几个兵卒在里头罢了,宗申却一直得将军您信重。”

    “所以将军要设伏的地方是……”

    许颂含笑看向谢无忧,谢无忧以笑意回应。

    烛光浅跃,映着女子坚毅又温柔的笑,仿佛将谢无忧心底沉默无声的黑暗,轻轻撕开了一道口子。

    好嘛。

    重生就是好,就是开挂。

    尽管江若听不懂许颂和谢无忧说了些什么,但大致知道是可以总结成一句话的:我预判了你预判的我的预判。

    很显然这仗必胜,不是吗?

    但即便如此,后半夜的时候,谢无忧睡不安稳,还是披衣起身坐到了桌前。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份地图,目光一寸寸逡巡在平面的河流与山脉之上。

    天下大美,河山壮阔。

    这是周天子的天下。

    只是如今,周天子失德,山河支离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已无人愿意再去奉养这位周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