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急忙出了江府,并未驱使长虹,而是徒步走向了城东一条偏僻的街道。

    城东偏僻的位置已经少见房屋住宅,种植的多是梅花林,梅花飘香,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花香,淡粉的颜色铺在泥泞道路上,伴着还未融化的积雪,分不清是雪地还是花泥。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恰恰能让江长安分辨出来,踩在雪上和踩在花上的感觉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一种让人舒畅,一种则是让人心疼。

    多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一个少年以一个“李白买酒”的谜题骗了一个小女孩儿的初吻。

    只是婚约破裂,有情人也须无情断!

    夜风之中,江长安掏出腰间的茶水喝了一口,长喝到:“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只感觉这仙人蜂和白灵花酿制的特殊花茶在这时也食之无味,失了香甜。

    江长安想喝酒了,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几分。

    江长安迫切地想要赶紧走到那个破茅屋里,痛痛快快地喝上几口,不做酒鬼,只做一回酒徒。

    不知道花林后的那间破茅屋还在不在?不知那个终日在门前等待有缘人的算命人还在不在?

    江长安疾行如风,却舍不得再踏碎一片花瓣。

    过不了多久,那个破烂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半个贫瘠的院落,之所以说是半个院落,实因院落东北方的土墙头被挖得七零八落,贴补在屋顶的破瓦损漏的地方。

    看到门前插着的一面又长又破的泥灰布招幡,鼻尖也嗅到一股陈酒香味,江长安笑得如孩子般稚气,丝毫没有大家公子的虚架子,更不在乎茅屋的简陋,大步走了进去。

    院里只有一间茅草屋,屋子里的摆设也简陋的很。

    一只石台做桌,稍微圆滑的两个石头为凳。一旁干草堆成的勉强看起来像是床的东西。

    “小公子,你回来了。”

    这句话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惊喜,更没有悲悯,只是平平淡淡,像是知道他今日这个时刻会来,也只有他会来。

    说话之人依靠在干草所制的席上,这人已有六十岁的高龄,白发苍苍,紫红脸,只是他的双眼竟是没有瞳珠,充斥在眼中的只有眼白!

    江长安不以为奇,也丝毫不在乎他身上破烂沾满泥灰的黑白算命道服,拉了张石凳直接躲在他身旁。

    他身上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也没有高人气质,浑身上下只有市井小侩独特的“小气”,不是大人物。

    江长安只知道城里人都叫这个人叫卜瞎子,靠着算命赚些钱过日子,有富足余钱时再掏出几个钱买酒喝,其他一概不知。

    江长安拎出两坛好酒:“卜叔,小子带来了两坛酒,不再是那喝着味同马尿的五毒酿了,照你说的,都是二十年以上的状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