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淮还在回顾方才发生的事,她独自站在月下望着远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渐渐开始习惯了一个人的清净。

    也不知道如今父皇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董嫔是不是又端了银耳莲子汤去找父皇唱曲子,闻人一笑阁的段小郎没了自己捧场会不会继续蝉联倌馆的第一郎君,自己不在了公主府那群人有没有偷懒。

    “姐姐也睡不着?”

    背后的声音来得突兀,秦淮整个人一惊才回头望去。

    颜妆成不知何时来了她的院子了,她是一点声响也没听见。

    “妹妹怎么来了?”

    秦淮不知她深夜驾临有和见教,只能走近询问,此时她发觉颜妆成的眼睛微红,好像刚哭过一样,衣服也没有换过。

    颜妆成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是什么心境。“有件事一直横在心底,若是现在不向姐姐请罪,恐怕之后都会寝食难安。”

    秦淮心中知晓她准备说些什么,但明面上还是略微应承道:“妆成妹妹如今冰壶大赛的第一名,何罪之有啊。”

    她摇了摇头,回忆道:“当日邀请姐姐来围观,还得明月一时不慎落入水中,这件事其实并非意外,而是我一手谋划。”

    颜妆成倒是坦然,竟然敢光明真正大的在秦淮面前认下此事。不过秦淮也没急着询问,她知道颜妆成一定还有下文为自己辩驳。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苦衷,姐姐才到颜家不久,不知道我们颜家的情况。母亲和父亲向来偏向姐姐一些,本来这件事我也不曾放在心上,可之前姐姐摔伤母亲禁足,若是我再不表态相帮,母亲和姐姐定会因为不满而孤立与于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越垂越低,像是极不情愿去面对一般。

    秦淮也没有打断她,这件自己没有揭穿,就是想要看看颜妆成之后会如何应对,可她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

    “我唯恐之后在府中惹母亲厌弃度日艰难,又不想真的伤害了姐姐,这才只能拿您身边的丫头动手,也好让母亲暂且放下心中的芥蒂。但这几日一直没有看见明月我心里有后怕,只能向姐姐请罪,也得心里半分慰藉。”

    她这三言两语既说出了她的不得已而为之,还表述了当下他心中的懊悔难当,若是秦淮还继续执意处罚她,倒显的秦淮小人心性了。

    “明月没事,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她休息休息。”

    见秦淮大度,颜妆成自然也就明明白白的说出了此行真正对的目的。

    “姐姐,今天妆成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果然没这么简单,这个颜妆成怎么可能冒然请罪呢。

    秦淮站累了,回身坐到了檐下,徐徐问道,“如今我自身难保,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其实姐姐并非自身难保,这半个月的相处让妆成明白,姐姐并不是等闲之辈,所行所为可圈可点,如今蒙难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姐姐迟早还是会再回到那云端去的。”

    这两句话倒还合秦淮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