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过,秦淮缩了脖子,外头的雨虽然停了有一阵子,可还是让人觉得浑身冰冻。

    方才舅舅的神情,还有外公一反常态的动作,秦淮不是知道他们在隐瞒什么。

    只是现在的秦淮只觉得无力,跌跌撞撞的,连哭都哭不出来,她不禁回想刚来颜家时候心境,那时候只想着安安分分等父皇接自己回去,哪能预料到如今这等光景。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今日侍奉的众人皆不敢抬头也不敢言语,他们像是察觉到了府上的变故,整个颜府都笼罩在一丝阴霾之中。

    只有浔阳今日一场兴奋,从偏厅窜出来,围绕在秦淮脚边,似乎是想缠着秦淮陪它玩一会儿,可惜今日秦淮没有那个闲情,径直回到卧房。

    正当秦淮和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时,一辆普通马车和一支便衣队伍,悄无声息的停在了颜家后门。

    一褐色衣袍的男子从马上垮了下来,环顾四周后让人叩开颜家后门。

    随行之人都身带佩剑,面色凝重,时刻堤防着是否有人经过。

    颜府小厮开门后,男子亮出了一块纯银腰牌,腰牌中间镂空,底下缠着两根祥云结的穗子,隐约能看出腰牌上的一个字来。

    那小厮吃了一惊,连忙掩上后门请来钱管家鉴别。

    不多久,只见钱管家引男子过府,直奔秦淮所在的院子。

    “在下沐重言,求见公主。”

    院子门口,沐重言半跪在地上行宫中大礼,一句话掷地有声,引得锅炉丫鬟小厮频频相顾。

    秦淮从半梦半醒中惊坐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是明月一下拉开了门,将秦淮拽了起来,欣喜若狂:“公主!有人来接我们回去了!”

    怎么会呢?

    父皇真的想通了?

    秦淮顾不得许多,大步流星奔出门外,正好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

    这个人,她是见过的。

    曾经的宣武门少将——沐重言。

    朝中之人只知道沐重言是难得的将才,却鲜有人知道他是沐莞卿的弟弟,而秦淮认识沐莞卿这么久,也只见过他两面而已。

    第一面是他十五岁那年,父皇赐剑封为少将,第二面是他十七岁那年,城墙还剑奉还兵符。

    他鼻梁高挺,眼神刚毅,也是位仪表不凡的翩翩少年,只是她与沐莞卿实在是长得不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