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摸了摸右肩中箭的部位,触感坚硬而冰冷──那截断箭还在他体内。

    他眸光微暗。

    得想办法,把它取出来。

    怀绮视线下移,注意到他的动作。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他的内伤一直被他隐藏得很好,额上的淤血也消了,表面没有任何异样,怀绮不可能察觉,甚至因为习惯了忍耐,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

    现在他没戴发带,身上穿的是他随便偷来的黑衣,完好无损,他自信她看不出破绽。

    “你那伤──”怀绮迟疑着开口。

    昱霄扬扬唇角,“没事。”

    “哦……那你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两次失控,都是因为情绪波动。”

    昱霄轻声道:“嗯。”

    情绪波动时他无法全神贯注,便易失控。

    “还有此忆喊你那两个字。”说到这个怀绮就来气,“他就是故意激你的你知道吗,你更不能生气,你生气就中计了!”

    昱霄长睫垂下,盖住眼眸,“嗯。”

    “虽然他那样很过分,但没办法,他就是那种人,跟他计较,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嗯。”

    昱霄低垂着头,深吸一口气,语气自嘲,“其实他叫的也没错,我就是个孽种。”

    他都不知道他母亲为何要生下他──明明就是一场阴谋。她不生他,她就不会死,很多不好的事就不会发生。他就是个祸害,所以被叫做孽种也没错。昱霄在心里默默地想。

    嘴上顿了顿,接着道:“他没有过分,他说的是事实,过分的是我。我不该生气。”

    “昱霄……”

    怀绮心疼极了。

    她想起月老给她讲过的故事,口气笃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父母是相爱的,只不过阴差阳错,你不要这么想。”

    “你不用安慰我。其实真的,我没什么感觉,只是被别人戳破的时候有点难受罢了。”